下午未时两刻,楚珩从近卫营出来,要继续去敬诚殿“侍墨”。
出门时才注意到,继自己在武英殿大门上任小章已经美滋滋地坐在值房里。
小章眼看见楚珩出来,连忙招手叫住他,从窗子里探出头来,抓把果脯放在楚珩手里,神色怜悯语气同情:“吃点吧,吃顿少顿,说不定以后就吃不上。”
楚珩:“……”
小章不等他开口,又抬手拍拍他肩:“不用说,们都懂。”然后叹口气,转头去躺椅上歪着。
楚珩手里拿着武英殿大门特供果脯,看眼值房窗子底下打盹晒太阳小章,心里顿时生出点羡慕。
今日十六,本是轮到楚珩休沐,但他今天上午才刚陛下被调到御前任职,头回面圣又晚时辰,这会儿实在不敢自作主张不去——他怕他下午休沐,明日陛下若是问起来,只需轻飘飘句话,以后每个月今天他就都别再想出宫。
为长远计,楚珩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过去当值,顺便祈祷下天子影卫首领凌启依旧不在御前。
楚珩拈起块青梅脯咬在嘴里,放缓步伐,朝靖章宫方向走去。
彼时敬诚殿内,凌启正在与皇帝密禀事宜,书房里外间都未留人。
“陛下,靖州边境传来消息,三个月前,虞疆十六部发生异动,老教王病重,虞疆圣子赫兰拓暂摄十六部宗政。这位虞疆圣子有个绰号,叫‘噶乐主’,意为‘疯子’,为人激进。赫兰拓继任虞疆教王后,西北丝路道恐会受阻。”
皇帝目光微动,屈指轻轻叩两下身前御案,半晌后淡声说:“先前苏朗传信说下月中旬回帝都,颖国公苏阙那会儿也要到。”
“是。”凌启应声又道:“腊月初六,太后千秋整寿,世家城主、各路王侯进京祝寿奉礼。颖国公同朔安侯现如今正在四方交界调军以待中州戒严。”
皇帝“嗯”声,音容平静:“虞疆事先放着,不急,命靖州总督暂观其变。另外,既是太后千秋,敬王也该从江锦城回来帝都。”
凌启听见“敬王”两个字,额角青筋跳跳,沉声道:“近两年,江锦城无甚异动。但砚溪钟氏旁支与南隰巫族私下往来直未有中断,太后从前与敬王选正妃钟氏仪筠,便是南隰大巫镜雪里弟子。此次太后千秋,南隰应当也会派使者前来祝贺。”
皇帝点点头,示意知晓。
楚珩在踏进靖章宫前终于勉强将手里果脯吃完,在宫门前停滞片刻,垂眸敛目走进去。
行至敬诚殿前,他脚步刚踏上月台,身形微微顿,注意到上午在书房外间值守宫人此刻全都站在殿前。其中还有几名眼生天子影卫就站在正殿走廊下,像是在等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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