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喊声在空荡荡房子里回响,无人应答。
程幻舟从二楼书房跑到楼客厅,只看到桌子打翻酒瓶和还未熄灭烟头,家里负责打扫郭姨正弓着腰拿着抹布收拾。
“小少爷,您怎下来,快快上楼吧,地上都是玻璃渣,小心别伤手。”
“郭姨,爸人呢?”
“哦,他呀……”郭姨憨实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神情,“先生有点事,去下公司。”
她重复道:“没事啊,没事。您先上去吧,他估计很晚回来,您做完功课就先睡吧。”
程幻舟直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只好点点头。
第二天,他把本子上标着拼音两个字给老师看。
他不确定自己写得对不对,而老师只是扫眼,便蓦地沉下脸,告诉他少琢磨这些不三不四玩意。
后来,程省面容在他记忆中渐渐模糊。
自那次争吵以后,他惊觉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父亲面。
程幻舟由郭姨接送上下学,剩下时间,就是在空旷到令人害怕大房子等父母回家。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爸程省涉嫌操纵证券内部交易和收受贿赂,由于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八年零三个月。
在锒铛入狱之前,他还把大部分非法所得转移到境外。
而早在程省出事三个月前,架飞机去新西兰,他妈薛兰短暂地拥抱他下,踩着高跟,袅袅婷婷地离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对看似过得精致体面夫妻忠实贯彻大难临头各自飞古老箴言,却没人来管过那个落在家里孩子。
家里佣人该遣散都遣散,房子也查封,就在这个时候,程幻舟被杜家主动领走。
程家和杜家是世交,关系向不错,两家住地方就隔条马路,程幻舟小时候经常去杜家找杜尽深玩儿,杜伯伯脾气很好,总是副笑吟吟样子,没他爸那凶,偶尔下个厨烧个菜也很好吃。
程家出事后,没人愿意碰这个烂摊子,唯有杜伯伯向他伸出手,笑说:“就由叔叔来暂且照顾你吧。”
就这样,善良杜尽深父母给程幻舟个安身之所,尽管他们没有任何义务亦或责任要这做。
在接下来十年里,他和杜尽深同住片屋檐。
相伴长大,朝夕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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