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想站起来,刚动又瘫坐回地板上,傅卿云想扶他却被推开,程离喘着粗气,浑身没有力气,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不动。
他最不想提及事,最不想被傅卿云知道事,甚至自己想要忘事,就那赤裸裸地被傅卿云看到,还拍在他脸上,好像烧红烙铁用最原始方式在他脸上刻字,成永远囚徒。
他现在成最可笑人,那些年他幻想,早就成噩梦。
三喜直呜呜叫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会儿拱拱程离,会儿又蹭蹭傅卿云,很想做点什。
“什时候事?什时候又开始看不见?”傅卿云还是半跪姿势,眼底血丝像是要淌出眼眶样,对着程离眼睛。
他已经望着程离眼睛看半天,很想从里面找出点情绪,哪怕是丝波动。
他甚至希望程离又在说谎,又在欺骗他,又在伪装自己,又想出新花样,但他从那双眼睛里找不到丝毫痕迹,什都没有,就像窗外沉闷雨气。
程离这次说是他最不想听到事实,他眼睛是真又看不见。
傅卿云用力盯着程离眼睛,开始努力回忆,很快捕捉到个准确时间点。
是之前在度假山庄,程离跟踪他起上山,结果摔下树丛里那次,是从那天之后他又看不见。
怪不得程离在医院醒之后反应那奇怪,想叫医生说自己眼睛,等他开口问时候,程离意识到之前谎言不能被拆穿,所以放弃把事实说出来,他当时不敢在他面前承认。
可他呢,却直以为程离还在装瞎,其实他早该猜到才对,那多细节被他刻意忽略,他对程离成见已经太大,大到蒙蔽那明显事实。
他还做什?为试探程离,故意改变家里格局,故意买些尖锐装饰品,还故意放在很容易就能被碰到地方,茶桌上,沙发边,走廊拐角置物架上。
他故意在马路上松开他手,故意拆房间里呼叫铃。
当他后来通过监控看回放时,看到程离躺在地板上半天起不来,看到他用尽全力摸索着墙上呼叫铃却什都没碰到时,他甚至不敢把那段监控完整看完,只快进到最后,看到程离自己清醒之后爬起来,洗过澡又摇摇晃晃走出来,浑身湿淋淋地直接躺进被子里。
睡着时候,他应该是做噩梦,直呜咽着在挣扎。
他试探,带给程离次次伤害。
面对程离故意反击,他同样选择反击,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处于下风,不允许自己被人捏住软肋。
但他“不允许”,对上此刻满地碎纸屑后,还是讽刺至极。
傅卿云抬头看看手表,订婚礼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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