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雪已经化,羽绒服又湿大片,他隔着墨镜看向护士,护士身上白衣服跟她身后手术室白色大门晕染成偏深沉灰色,他抬起胳膊,下巴也跟着抬下。
“抽吧,是病人家属,每年都体检,很健康。”
护士看看程离,还有他手里盲杖:“那你跟来吧。”
程离不喜欢医院,这几年他来最多地方就是医院,眼睛看不见时候,光是闻着消毒水味就会让他联想到血,现在消毒水味就混着血,在他眼睛里混动着。
红色血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即将进入傅卿云身体。
针扎进胳膊血管里很疼,程离痛觉好像也被那根扎进身体里细针唤醒。
刚刚过马路时摔那下,羽绒服被树杈刮破,裤子上沾黑汤样雪泥,石头磕到膝盖,痛觉神经唤醒后,膝盖那里疼压不住。
另外道痛感又从胳膊上针眼蔓延到全身——
傅卿云从手术室出来时人还昏迷着,头上缠纱布,边缘渗着血,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能看见部位包括脸跟手背都是细小伤口。
好像挺可怜。
“医生,哥什时候能醒?”傅卿雨追过去问。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病人已经没事,麻药过就能醒。”
刘峰已经办好住院手续,傅卿云被推进vip病房。
程离站在白色床边就那直直地看着他,傅卿云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脆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跟嘴唇都是惨白颜色,像是突然坍塌下去城楼,是任人宰割模样,好像谁都能踩脚,毫无平日里光彩。
“他怎还不醒?”程离嘟囔句。
程离声音不大,傅卿雨还是听到,看看手表,才过五分钟,赶紧出声安慰他:“嫂子你不用太担心,医生也说哥没事,很快就能醒。”
程离后知后觉转下头,望着傅卿雨,木讷地点点头。
傅卿云醒很快,疼痛跟眩晕让他睁不开眼,头顶白光在乱转,半天之后才适应。
直到他看清程离脸才算稍微清醒,程离脱脏羽绒服,身上灰毛衣跟过大围巾显得他脸很小。
程离还戴着墨镜,傅卿云以前总是避开程离眼睛,第次觉得程离眼睛上墨镜很碍眼,像是在两人之间隔个模糊地带,他看不透那后面到底是什。
他很想看看程离眼睛,哪怕那双眼睛深处什变化都没有。
程离知道傅卿云醒,他努力让自己不做更多表情变化,所以就那直跟傅卿云对视,看他很长时间。
傅卿云身上还有纱布,脸色依旧很白,但那份脆弱感已经消失。
程离第时间怀疑是不是车祸撞坏他大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