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籁俱寂幽暗经常会让人产生被完全抛弃错觉,逼仄感也随之而来。但当身边有人睡得正熟,失去意识手虚虚抓着自己衣服,呼吸声沉沉地传入耳朵里时,天亮没亮,还有多久亮,都根本不在注意范围之内。
床头闹钟显示此刻才凌晨五点,但昨天他们回来后几乎什也没干,睡得很早,顾飒明补足睡眠时间后就自然醒。
祁念昨晚睡前哭得红肿眼睛,现在看还是肿,他嘟囔着嘴,睡着睡着砸吧两下,头往顾飒明那边挤挤。
看不知多久,顾飒明撑起手肘,靠坐在床头。祁念原本捏着他衣服手里空,指节轻微曲起。
他便往下伸手,把自己食指戳进那个拳头里,摸摸索索像在逗小动物。
即使早在当初冲动之下亲过祁念后,顾飒明就知道,他和祁念已经不可能回到他想要维持单纯兄弟关系。而顾飒明那时候也没给过承诺,没有明确过他们之间到底算什。
但没刻意违心推拒,不用逢迎,切便早已变得不样。
只是此时此刻,或者说从他们真正做那刻起,终于被彻底盖棺定论下来。
他们不仅仅是感情好到上下学同进同出哥哥和弟弟——祁文至相信顾飒明可以像当初自己大哥那样,护祁念世无忧;张超惊讶之余觉得他是个在乎弟弟前途好哥哥;施泽眼里弟控便也是同样意思
而顾飒明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如此。
他们睡在张床上,会起洗澡,接吻,以及做//爱。
并且没什好不承认,抛却曾经那些毫无用处道德感束缚,顾飒明发现自己拥有是无尽平和与宁静。
他本就是对亲情和血缘关系淡薄人,何必强行背负上那块不属于他累赘石头。
顾飒明俯身,低头用嘴唇碰碰祁念眼睛,低哑着声音说:“回来,念念,来晚。”
他记忆里陪祁念数过贴纸;戳破过小鼻涕泡;学过长笛;他在祁念生日宴会上,走丢前铲半花盆土没种完太阳,都是他迟到证据。在这之后断崖式缺失空白,竟然只用那本破旧日记本就说完那残忍十年。
他来得太晚。
祁念悠悠转醒时,腿比眼睛先动,哪知下却牵动大腿根和后腰,登时躲在被子里哼唧声,脑子彻底清醒。
他身上没穿衣服,像在梦里被人狠狠打顿,到处又酸又疼,祁念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珠灵活地抬——真是太不巧——顾飒明正看着他,而且似乎已经看很久。
“醒?”
“啊”他低低应声,脸迅速红,羞赧地把脑袋重新埋回去。
顾飒明摸摸他红透耳朵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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