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舟车劳顿和简单休息,在充满消毒水气味高级病房里,祁文至见到郑亦婉。
这是祁文至十七年以来第次见郑亦婉。
郑亦婉垂眸闭目,半躺半坐在床上,几缕碎发飘落在苍白脸侧,看起来十分憔悴,对踏进房门皮鞋踩在地板上陌生声音更没有反应。
此时病房里再没有别人,祁文至隔得很远,脸上看不出表情地看向躺在床上女人。
走得更近点,他才算看清她血色全无容貌,比仅仅两个月前照片里样子就苍老很多。
郑亦婉事先是已知晓谁会来。她也许直在等,等累才会半梦半醒地睡着,也许又不是。
总之当下这样场景,不至于让她显得过于卑微。
然而终究太难,等祁文至来见她面实在太难,十七年间就等来这次。还是在郑亦婉奄奄息,听天由命,再活几天都只能看造化和运气垂危之际。
祁文至千里迢迢专程来看她,身仆仆风尘,双眼都带着掩盖不住疲惫红血丝,也依旧改变不这只是对她分施舍而已。
作为祁念生母,郑亦婉只给祁家留下那个孩子,也留下无尽纠葛、麻烦、恩怨与痛苦。而她乍看,却好像是最幸福那个,甩手便什也不用管,到国外逍遥快活去。
中间有护士进来过,是个会说中文华裔女子,她给郑亦婉做检查时哀叹般吐几个字,然后对祁文至简述情况,祁文至问她郑亦婉还要多久能醒,只得到模糊“病人睡着、不确定、应该还需要点时间”答复。
祁文至便只能继续等着,时不时来回踱步,又伫立不动地凝视,口袋里打火机却是没拿出来过。
窗边米色纱帘晕出浅黄光,床头摆放着几束熟悉白色洋桔梗,优雅剔透花瓣映衬着病床上人脸,很容易让他回溯与眼前悬殊过大过往,脑海里浮现些音容笑貌。
不知过多久,祁文至靠坐在椅子上,听见郑亦婉咳嗽声才知道人醒。等郑亦婉喘着气停歇下来,用没什光彩双眼瞬不瞬看着他,他都坐着没动。
郑亦婉看他很长时间,但没有多余情绪,良久,她声音低哑地开口说第句话:“想见见他。”
十七年再见,开口第句还是儿子。
祁文至垂眼默默,冷冷说:“既然从没见过,现在也没什必要。”
“是啊,所以才想见见”她拖着破碎而无力嗓音,面带悲怆。
她开始自言自语般说:“那时候他才那小,只从只站在玻璃窗外远远看过眼,可他是孩子,名字也是取,叫祁念就是想告诉他,妈妈妈妈会永远爱他,想他,不会忘记他。妈妈也没有办法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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