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至从客厅走来,看祁念小小个站在台阶上,朝祁念伸手道:“小念,过来。”
祁念走过去,被祁文至牵着手带到餐桌上,被安排着坐在顾飒明旁边。
顿饭上刘妈在边端茶倒水,何瑜边夹菜边小心翼翼跟顾飒明搭话:“这些年……在新爸爸妈妈那里应该过得好吧,儿子都长得这高这帅。”
顾飒明把碗往前递递,接住何瑜夹过来菜,回得倒是言简意赅:“嗯。”
“那就好,那就好。”何瑜当时跟着民警去顾家,第眼见到顾飒明那高高大大个时,就松大口气,如今虽然满心酸涩,但到底可以彻底安下心,“妈妈就怕你在外面这多年受苦,都怪,怪当初把你弄丢……”她哽咽着没继续说下去。
顾飒明笑笑:“都已经过去很久。”
祁念夹起碗里青菜吃掉,微微眯眯眼。他又转头看向将情绪敛在眼里,沉默着祁文至。
顾飒明真像爸爸儿子。
爸爸是这个家里唯会关心他人,但这样关心像盘散沙,刚在祁念小小心里积攒些,就随着漫长而煎熬,被彻底忽视时间被吹得烟消云散。
积点,吹点。
这多年,祁念见祁文至次数用最简单小学数学就能算清。
祁念也束手无策,他背光而生,随恨而长。
以顾飒明为中心吃完这顿饭,祁念抬眼看看客厅里时钟,陈老师这周应该要来。
他默不作声地离席,走到楼梯上时被祁文至叫住:“小念,就上去干什?”
何瑜这才注意到站在楼梯上祁念,说道:“祁念,哥哥还在这里,就上去像什样子。”
“没关系。”顾飒明朝何瑜说。
祁念脚步没停:“陈老师要来,要上数学课。”
闻言刘妈和何瑜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神色复杂。
何瑜见他如此,破罐子破摔直接说道:“陈老师不会再来,你只在家里上课,数学课停几天也不要紧,先上别,等新数学家教老师找到就可以。”
顾飒明坐在边皱皱眉,他没想到祁念真连学校都不去,只在家里上课。
要说祁念极度怕光,可是现在客厅里采光很好,要说自闭症也不像,他与人交流自如,就是性格确实孤僻乖戾。
祁念听何瑜话,身子顿时滞,像被定住般。半响才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注视在自己身上四双眼睛。
空气逐渐冷却下来,弥漫着森森逼仄气流。
这小半天家人团聚、兄弟重逢场面,终于在此刻被祁念撕破那廉价如糖纸般,其乐融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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