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挨了打,被棍子敲过的地方疼了很久。
之前买的止痛药和药酒已经用完了,骨缝间的刺痛无处缓解,疼得他彻夜难眠。
只是伤在后背,沈归晚虽然难受,却不能随意翻身,硬是熬到身体撑不住才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沈归晚看到床单上有块干涩的红棕色痕迹,脱了睡衣发现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裂了一道口子。
皮肉裂开的疼痛太微弱,一夜过去已经结了血痂,如果不是睡衣和床单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伤口。
沈归晚背对着镜子,扭过头艰难地观察受伤的地方。
被长棍打过的地方肿着,肩胛骨淤青了一大片,但只有一道伤口,还结了痂。
那个伤口的位置很微妙,沈归晚没受伤时能摸到,但遭到重击的肩胛骨活动困难,轻轻一动就会拉扯到背上淤青的部位。
沈归晚看了一会,决定放任不管。
母亲去世后,他受过很多次伤,淤青和细小的破口都是家常便饭。
但除了需要住院手术的骨折和较深的伤口,沈归晚从来没有认真处理过其他伤口,最多用碘酒消毒,在洗澡时贴上防水的创可贴,防止伤口感染溃烂而已。
他不太在意伤口会不会留疤,只要能愈合就行。
沈归晚把弄脏的床单扯了下来,连同沾了血污的睡衣一起扔进浴室的洗衣机里。
他在洗衣机清洗衣服的时候冲了个澡,热水驱散了寒冷,洗掉了身上凝固的血迹,混着血丝的水流在瓷砖上打了个旋,顺着地漏流走。
伤口渗进了水,微弱的疼痛一下一下扎着沈归晚的后背。
他没有管新的伤口,却记得杜之年的叮嘱,没有让头上刚拆线的伤口碰到一滴水。
沈归晚养了三天,背上的疼痛才慢慢消退。
他侧睡了好几天,右肩压得难受,现在平躺下来,整个人都放松开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沈归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垫下摸出了手机。
沈禄把沈归晚送进医院的时候没有想过他醒来后要怎么办,手机在床垫下放了很久,电量耗空后就自动关机了。
沈归晚十多天没有用过手机,再开机时除了广告短信之外没有一个人联系过他。
他的交际圈很干净,干净到消息通知里只有两个服务号。
沈禄不会找他,大学同学早早都断了联系,就连为数不多的朋友也许久不曾说过话。
沈归晚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杜之年说的三天已经过去了。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准备去浴室洗头,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沈归晚怔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也不记得是怎么接起那个电话的,但听见杜之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