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安抚地用袖口擦擦苏晏眼泪,又朝景隆帝拜拜:“父皇切莫为方才混账话伤神。知道父皇直对用心良苦,便想以此刺激下父皇,看能不能成为医治心病心药。”
景隆帝长长地叹口气,将面前两人手扶起个,久未使用嗓音犹带沙哑:“你话……真真假假……未必都是药。”
朱贺霖眼底掠过心虚与愧疚之色,却并无悔意:“父皇说得对。衷爱清河,此生只认准他个是真;想要迎父皇重登大宝,而退居东宫继续当太子,也是真。
“想还位于父皇,并非不愿担责,而是觉得父皇比更适合做大铭天子。对清河绝不放手,也并非要与父皇争夺挚爱,而是希望父皇与谁也不要割舍,谁也不要辜负。
“父皇,你说这世上之事,真就不能两全其美吗?”
景隆帝沉默。
苏晏也沉默。想起沈柒、荆红追、朱槿城与阿勒坦,他灵魂受到良知伦理与“情钟辈”双重拷问,发出垂死般哀鸣:谁也不辜负,六全齐美行不行……
景隆帝抬手,按住朱贺霖肩膀,沉声道:“朕不会再回朝,也不会再以景隆帝身份出现在臣民面前。‘景隆’年已然过去,如今是‘清和’年,朕相信这个年号会很漫长。
“朕被‘天下’二字绑在那张御座上,呕心沥血十八年,如今终于可以卸下肩头重担,悠闲地过自己想要日子。至于你,接住你爹移交担子,好好挑着罢!”
“怕走歪,挑洒,总不如爹做得好。”朱贺霖苦笑。
“贺霖,你做得很好。朕之前敢把你架上火堆,就是相信真金不怕火炼。”景隆帝第次毫无保留地夸奖他,“记住,你是大铭天子,更是朱槿隚儿子。大铭开国百十七年,历经四代帝王,有创业之祖,有守成之君,今后就由你、由辅佐你清河,同去开创新盛世。”
牢门外,褚渊与龙泉面色沉毅,耐心地等待圣驾出门。诏狱外,夜色中列队而立锦衣卫与腾骧卫被冲天而起火光吸引,纷纷转头望向东南方向——
“……走水!”
“那处烧起来……又处,快看!”
“这不是寻常走水,是有人在京城各坊放火!”
喧哗声逐渐传进褚渊与龙泉耳中,两人脸色乍变,对视眼,人掠出甬道探看究竟,片刻后返回说道:“火势甚烈,快去禀报皇上!”
沈柒背靠檐牙,坐在屋脊阴影处。
四月底夜风温暖,他手却在颤抖,寒意从四肢凉进肺腑,旋又化作烈火在焚烧、虫豸在撕咬。他用颤抖手指捏住枚“心太硬”,试图放进嘴里,半途就失手掉落。
于是他捧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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