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瞬不瞬地盯着他皇爷。手边油灯光焰依稀照亮门外幽暗,景隆帝装束低调,只在苍色直裰外面披件霜色薄缎斗篷,风帽罩在头上,眉眼陷在帽影中看不分明。
苏晏看着对方步步走近,心中说不清是惊是喜、是悲是辛,也许是因为这天实在等待太久,终于降临时反而有种不真实幻杳。他感到阵轻微眩晕。
景隆帝在他床榻前站定,伸手掀开风帽,露出头半长乌发。
年多过去,新生头发已长至脖颈,仍不能成髻。乌发主人似乎不愿将就,丝不苟地将额发梳得光洁,并用细绳扎小束压在脑后,两鬓发缕固定不住,任其垂落于肩,显得成熟、端肃又儒雅。
苏晏眼神有点发虚,喃喃道:“比还长啊……”
景隆帝嘴角微露笑意,伸手揉揉苏晏后颈,又将指尖探进帽沿,轻柔拨弄他脑后毛茸茸发根。
苏晏骤然清醒似,把脸沉,挥掉对方手,直接在榻上行个觐礼:“臣苏晏,叩见……先!帝!”
这“先帝”二字怨气满满且用词不祥,在外人听来有诅咒之意,把褚渊黑脸听成墨绿脸,正待上前劝阻,景隆帝却朝他摇摇头。
忠心耿耿御前侍卫统领只得退回去。苏大人在皇爷心中是什分量,褚渊比谁都清楚,他惹不起也不想惹,但对在场另个桀骜旧臣他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低叱道:“沈柒,见君不拜,是想犯上?”
沈柒面无表情地下榻,低头行礼:“臣沈柒,叩见皇爷。”
景隆帝朝他虚抬下手指,示意平身,随后亲自去扶苏晏胳膊。
苏晏胸膛里堵着口恶气,较劲儿似不起身。景隆帝无奈地叹口气,侧身坐在他旁边榻沿,改扶为抚,如同对待件失而复得秘宝,轻轻触摸他肩背。
沈柒眼底赤红涌动,伸向刀柄手青筋毕露。褚渊眼疾手快,把按住他手背,厉声警告:“你方才假言诓骗苏大人,妄揽君恩为己功,就已经是犯律大罪,怎眼下还想刺驾不成?!”
苏晏吃惊地抬起头:“七郎,你……你先告退吧。有事面奏皇爷。”
褚渊却不愿他轻易为沈柒解围,毫不客气地拆穿道:“卑职在打开牢门锁时听见几句,实在不忿这厮狡诈,不吐不快——给苏大人那封密信是皇爷授意卑职画。皇爷原本亲自执笔,但因墨宝精湛,换左手作画仍是容易识别,便由卑职自告奋勇代笔。
“皇爷牵挂豫王殿下,担心小世子遇害,又知道苏大人身边有个绝世高手荆红追,若是派他去营救,定能保世子安然无恙。之后,苏大人果然派出荆红侍卫,那段时间卑职便奉皇爷之命暂离御前,暗中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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