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打开篮盖子看,黄乎乎饼子,看着质地十分粗糙,捏下硬邦邦,表皮还掉渣。
除饼子,就只有凉水。
“这就是你们吃食?”朱贺霖惊讶地问,“干那久农活,光吃这个怎行?”
“这就是最普通农夫吃食。”老叟道,“后生仔,你吃不吃?”
朱贺霖拈起个饼子咬口,差点把牙咬崩。他望着手中饼子发会儿怔,深吸口气,慢慢咀嚼起来。
裹着黄米粉、带着糠秕碎末饼子,摩擦着被精米精面宠惯口腔与咽喉,太子努力地咀嚼、吞咽着,眼眶逐渐泛红。
侍卫们以为他噎住,忙给递水。
朱贺霖摆手,吩咐:“你们都要吃。清河,你就——”
苏晏接口:“也吃!”说着拿起块饼子,就着凉水慢慢吃。
行人坐在树荫下啃糠粞饼,老叟没有再说话,拿起空篮子转身离开。
老叟走后,朱贺霖眼眶越发潮湿赤红,极力抑制着鼻音说道:“以为……除那些黄河决口、贼匪作乱地方,大铭绝大部分百姓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看京城,还有南京,猪肉斤不过两分银子,市井间百姓,面上都带着笑……”
“这才离南京城多少里地?郊县农夫吃就是这种东西……”他低头,狠狠咬口糠粞饼,牙齿用力碾磨,声音中带着哽塞,“怎会这样呢?清河,你说,怎会这样呢?”
苏晏深深地叹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诚然,他所见到大铭京城与各大府城,百姓安居乐业,物价平稳,柴米油盐、鸡鸭鱼肉哪样不贱?数口之家,每日大鱼大肉,所费不过二三钱,算是极丰厚;小户人家,每日赚二三十文铜板,便可轻松过日。再往南,苏杭带更是繁华富庶之地,简直人山人海,盛世景象。
可贫瘠地方也大有所在:
发生自然灾害地方,譬如去年秋季决口黄河所淹没之地,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还有他曾走过陕西,官不得人、弊政害民,以至于流民成匪。驻边牧军,因为军饷不足与上峰盘剥而忍饥挨饿,不得不加入私卖军马行列,知法犯法。
而更为广阔,那些在府城之外县、村,位于社会最低层农民们,交完夏、秋两税,冬日还要服徭役,很多时候只能以糠粞饼充饥。
——如何让太子明白,这是贫富差距导致割裂呢?
但比这更匪夷所思是,尽管朝廷再减轻农业税与其他行业税收,国库因此始终维持在较低水平,可农民日子依然难过。
“这是为什?”朱贺霖听完苏晏解释,震惊地问。
苏晏露出为难神情:“因为实行税制,因为阶层利益,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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