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嘴里“嘶嘶”有声,眼角余光从他袖口里钻进去。
苏晏滚好会儿蛋,觉得淤青没变淡,但心里愧疚感减轻不少,便叫內侍端来碗开水,把蛋搁进去泡着。
朱贺霖又朝提盒里小笼汤包努努嘴。
苏晏把筷子往他手里塞,佯怒道:“是打你脸,又没打断你手!”
朱贺霖筷子尖捅进小笼包肚子,呲出线汤汁:“怎着,你还有理?小爷这张脸能打吗,啊?这是将来真龙天子龙颜,是大铭脸面!”
苏晏也觉得光凭句“三贞九烈”嘲讽,够不着脸上挨这拳,但身为人子,话中对父亲多有诋诽,挨这拳算是轻。于是撇嘴道:“你自己也说,是‘将来’。现下个劫祸就横在面前,你不琢磨着如何攻克难关,还有闲情风花雪月?”
朱贺霖挑起小笼包,口塞进嘴里狠狠咀嚼,沉着脸说:“你怎知道没琢磨!昨夜左右睡不着,带着侍卫去城外驿站。”
苏晏当即问:“情况如何?”
“讯问驿丞,没问出个所以然,只知那天送礼部奏本进京两个信差告病返乡。”
“怕不是返乡,而是隐姓埋名藏起来,甚至被灭口,以防们调查出线索。那天有哪些南京*员去驿站,驿丞可有交代?”
“驿站每日接待南来北往官吏,驿丞说他记不清,问他要出入登记册,又说意外遗失还在找。不过小爷也有法子,将他就地免职,把全体驿卒集中起来,宣告谁能回忆出当日来过驿站官吏名单,立刻替任驿丞之职。好歹也是九品官身,那些驿卒可不竭力争抢?最后整合出份名单。”
朱贺霖从炕桌底下摸出纸页。苏晏接过名单扫眼,神宫监少监林松林公公赫然名列其中。
“据说身边还带个儒生打扮年轻人,林松对他态度颇为客气,不像仆从或门客。”
苏晏以指尖叩桌,思索道:“鲁尚书曾做过京官,朝中有故人,想替换奏本而不留疏漏,就必须要伪造他笔迹。这个儒生看来就是捉刀人。此事策划者思谋缜密、行事环环相扣,总觉得有些似曾相似味道……”
朱贺霖提议:“把神宫监上上下下全抓起来,逐拷问,不信他们不招供。”
苏晏摇头:“就算招供,也可以说们屈打成招,算不得有力证据。依看来,这个案子突破点在‘钱善人’身上。
“你想啊,控制神宫监、收买陵谷寺、修建山路滑索、组织人工开矿运输……哪样不需要钱?就算卖矿盈利,前期也得投入相当大本金,更何况还要在南京六部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所要付出人脉与财力就更大。”
“钱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小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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