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点不同,先后融出这两粒,说大是金,小是铜。”
苏晏看着纸包内大小两粒金属碎,想起矿石博物馆中介绍:“是金铜共生矿,以金矿为主,铜矿伴生。”
朱贺霖惊怒之后反笑:“山路是八年前修,也就是说,他们至少偷偷开采八年,没被朝廷发现,这可真是狗胆包天!”
换作另座山,这八年内都有可能被发现。就是因为钟山是皇陵所在,戒律森严,只每年三大祭、四小祭举行祀事,也都是从京城派礼部*员来主持,仪式结束就走。平日里,神宫监把持着整座钟山,所以这藏于北峰后矿洞才没有曝光。
开采出金与铜,都流去哪里?恐怕只有揪出此矿洞经营者,才能知晓。
朱贺霖想来想去,决定先给远在京城父皇写封密信,告知此事,连同这两粒碎金、碎铜并寄去,作为证据。
结果他信还没写完,京城那边消息就先传过来——
因南京礼部尚书上报揭发,众多朝臣纷纷弹劾太子亵渎皇陵、损伤龙脉,圣上与太后因此震怒不已,正在议定太子罪名。皇帝还送来份由内阁草拟问责文书,要求太子说明情况,如实上报。
朱贺霖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
他茫然地眨着眼,问苏晏:“什意思……鲁化人在背后捅刀?朝臣们都信?连父皇也信?”
苏晏也觉得眩晕,脑中又开始嗡嗡地响,眼前光影再次扭曲盘旋。这回他从史书支离破碎字眼中,回忆起更多细节:
太子朱贺霖就是因为牵涉皇陵案,被景隆帝流放,在应天府整整待三年。
期间大臣们激烈争议国本,朱贺霖储位险些被废,直到十八岁才回到京城,登基大宝。
但因其在南京期间,几度遭遇投毒等暗杀,元气大伤,继位后身体每况愈下,勉强又支撑四五年。其间因主张讨伐北漠、平定南海东海而颇有战绩武功,终因旧疾发作,于二十三岁时英年早逝,谥号为“武”……
二十三岁!还那年轻……苏晏脚下不由得踉跄下,从手脚到心口都凉透。
朱贺霖见状,连忙扶住他,接连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因为过于紧张,倒把自己激荡情绪给撂在边。
苏晏喝点热水,逐渐缓过气来,紧紧抓住朱贺霖胳膊,咬牙道:“有在……”
“什?”朱贺霖没听清。
苏晏提高声量:“有在,谁也别想害你!无论原本道路是怎样,在这里,就要踩出条自己路!”
朱贺霖怔,慢慢笑起来:“清河……小爷方才真很震惊、很愤怒,也很委屈,但不知怎,这会儿忽然就不惊也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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