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内烈焰熊熊,火光仍无法照亮房间深处幽暗。
幽暗中站立着个人,红袍遮住脚背,斗篷罩脸,只露出半片纹路古怪青铜面具。
跪在他面前几名男子做普通百姓打扮,捧上木盘,盘中叠着不少纸页、撕破布帛甚至是削下来墙皮,每样物件上面都印着八瓣红莲图案,有端正,有潦草,但律都是用血指印拼成。
“这些都是教内兄弟们被捕前留下,以示对真空虔诚,对教主忠心。他们有被下入大狱,有当场殉道成仁。如今教在京城根基动摇,损失惨重,教众也流失十之七八,还有脱教后反带着锦衣卫来清剿各处据点叛徒……恳请连传头向教主禀明情况,求教主为等指条明路啊!”
几名男子顿首不止。
红袍人沉默片刻,用男女莫辨嗓音道:“本座知道,这便去请示教主。尔等静候指令。”
那几人感激地叩完头退下去。
红袍人慢慢抓起木盘上满是红莲血印物件,扬手丢进火盆里。
“虔诚与忠心”很快在火舌舔舐下化为灰烬。
红袍人冷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即转身消失在幽暗中-
深夜,外城通惠河边柳树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男子正坐在石块上钓鱼。
红袍人鬼魅般身影从树后闪出,走到距离垂纶者丈外,停下脚步。
“真是好兴致。”红袍人开口道,“京城风雨飘摇,教主还有心情夜钓。”
蓑衣男子转过头,斗笠下侧脸被水面上倒映月色笼罩,竟也像微微发着光——是鹤先生。他轻轻抖抖青竹钓竿,声音清雅:“你看这明月夜杨柳岸,波光粼粼,景色如何?”
红袍人似乎对切风花雪月都毫无感触,干巴巴地回个:“好。”
“很静谧,很美好,仿佛能洗涤人心灵,对吧?”
红袍人没有搭腔。
鹤先生笑笑,又说:“去年七月,几日之内陆陆续续漂起百来具婴儿尸体,也正是这条河。那你说它是美好,还是恶臭?是安静,还是喧闹?”
“想说什,直接说。”红袍人声音像发自台冰冷机器。
鹤先生提起竿,尾银色小鱼在鱼钩上扭动挣扎。他望着那条离水鱼,轻声道:“河就是河。想让它投尸断流,它就会投尸断流;想让它碧波荡漾,它就会碧波荡漾。只看怎用。”
“那眼下京城这摊浑水,你准备怎办?”红袍人道,“真空教在京秘密经营数年,吸纳不少教众,如今因为个苏晏,大势尽去,树倒猢狲散。你身为教主,难道就没有比钓鱼、打机锋更重要事要做?”
鹤先生将小鱼脱钩,丢进鱼篓里:“连营主不是已经替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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