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进贡之物,皇帝分赐时从来没有少过他份,故而朝野上下人皆道:天子亲爱手足,哪怕胞弟再嬉靡浪荡,帝仍宽仁以待。
豫王低低地笑声。
他踩过地毯,低头注视茶案。案几也是新换,旧那张被他怒之下掷进湖里。就是在这里,他撕开苏晏身上衣物,被遍身欢爱后余痕刺痛双眼,以至于之后事发不可收拾。
到处都残留着对方气息,梁下、榻上、衣镜前……水榭犹如秘境,封存着段仅属于他与苏晏两人,短暂而激烈缠縻时光。
“放走吧……”耳边依稀响起游丝般呻吟。
那个外柔内刚,能直接操起棋盘砸他脸少年,确确曾向他哀求过,但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把人又做晕次。
榻旁桌面,来自番邦琉璃沙漏仍立在那里。刻钟时限,究竟是赌约,还是熬鹰似场肉体驯服?
豫王用掌心重重抹把脸,微叹声。
他打开衣柜,找到件撕破后又叠好收藏青衫,是那天苏晏穿在身上衣物。
豫王和衣躺在矮榻,将这件青衫展开后盖在身上,嗅着衣领上早已不存在幽香,辗转许久,终于睡着。
他恍惚回到恩荣宴上,新科进士们纷纷举杯对皇帝歌功颂德,献诗献画以博圣悦。而人群缝隙中,露出角落里张少年脸庞,风流俊美,行素,洒然地伸筷去夹满桌菜肴,吃得不亦乐乎。太子因此竖眉瞋目,少年则回以个满不在乎眼神。
那瞬间他想:这是个妙人,要定。
豫王缓缓睁眼……天亮?
这夜,梦境中没有铁马冰河,没有战场硝烟,没有鲜血残尸,也没有呜咽羌笛声。
豫王坐起身,发现头昏、胸闷、反胃症状有所减轻,体内那股烦躁恶气也平息不少。
于是他独自在水榭又待整日,直到入夜后爆竹齐鸣,声震云霄,连绵半个时辰也不停歇,才赫然想起——除夕夜到。
万家团圆。
皇宫想必正照惯例举行盛大除夕宫宴,他这个亲王告病缺席,估计真正会担心也只有母后罢?
王府张灯结彩,大开筵席,戏班堂会连场不断。那些当官、想当官,有才名、无才卖脸,认识、不认识,流水般上门拜贺,大概不会料到,连王爷片衣角都见不着罢?
豫王忽然发笑。
他起身脱掉身上象征亲王威仪蟠龙袍服与金冠,从衣柜中取出套不起眼纁色曳撒换上,离开水榭。
骑马奔驰在外城荒旷街道上,他望着灯火如昼内城,迫不及待地想见个人-
苏府厅堂,小厮们摆好特制炭火桌子,架上新打造九宫格大锡锅。
熬制三鲜高汤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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