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吧。”
两辆马车在缇骑护卫下,继续前行-
五里驿外道路旁立着块巨大石碑,碑上龙飞凤舞篆刻着四个大字:“京畿重地”。
豫王在石碑前勒马,望着官道远处遥遥可见马车与缇骑,脸色沉郁。
王府侍卫从后方追上来,为首喘气道:“赶不上,王爷……回去吧。”
豫王冷声道:“不过箭之地,策马须臾便至,如何赶不上?”他扬起马鞭,鞭梢却被人紧紧拽住,当即横眉厉喝:“大胆!还不给孤放手!”
侍卫统领翻身滚落,跪拦在他马头前方,恳求:“回去吧,王爷!您忘十年前,皇上立下这块界碑时,说过什?”
豫王面寒如霜,从齿缝里字字挤出:“不、可、越、界、半、步!”
侍卫统领叩头道:“殿下万万以自身为重,切莫因时冲动害自己啊!”
豫王心中恨极,挥鞭狠狠抽在石碑上,马鞭灌注内劲,竟将坚硬花岗岩抽得崩裂角。他万分不甘地盯着愈行愈远马车,咬牙道:“没想回边关军镇!没想再领兵!只想给他送个行,见上面,这都不行吗?!”
“可是王爷,皇上不会管这许多,他只知道,您违背当年誓言,擅自越界离开京畿!”
“那他可还记得对发下誓言!”豫王咆哮着,几乎要目眦尽裂,从眼角滚下血泪来,“庚辰年边堡之乱,为他挡戟,险些丧命时,他是怎发誓?他求别死,说只要能活下来,天下与共治之!然后呢,他做到吗?没有!非但没有,他还夺兵权,把困在京城……整整十年!
十年啊韩奔!从满腔热血十八岁,到如今将近而立,大好年华,全都锁在这金鸟笼里!又做错什?仅仅因为身上流着与他样血脉,因为在军中令人忌惮声望,就要遭到这样背叛与羞辱?!”
“‘豫’王,呵呵呵,‘豫’王!”他凄厉冷笑声令人遍体生寒,“那九五至尊皇兄,可知道有多恨这个封号!每被人叫起次,就仿佛在胸口那道旧疤上,再狠狠刺上戟!”
韩奔泪流满面,拦在马前不肯起身,颤声乞求:“王爷,回去吧……殿下……将军!”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已是声嘶力竭,仿佛战场上金戈互击,即使锋残刃断,亦要发出最后悲鸣。他哽咽道:“将军,你不为自己,也为靖北军六万名弟兄考虑考虑,军制与旌旗虽不在,可人还在,心还在,倘若让他们知道将军如此不爱惜自己,为区区件小事轻身赴难,该是何等难过痛心!你若非要越过这道界碑,就从卑职尸身上踏过去吧!”
豫王仿佛被兜头浇盆冷水,浑身震,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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