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透出令人心折神采,不由更加倾心,吻吻他脸颊,低声道:“万事多加小心。”
拳拳关心,溢于言表。苏晏顾不上计较他无礼,抱着暗盒起身,想着成败在此举,心中豪情顿生,朝沈柒洒然笑,推门离开-
四更将尽,天色尚未亮起,大臣们就已在午门外等候早朝,注籍签到。
五更开宫门,午门城楼上传来钟声,文武大臣列队从左右掖门进入,过金水桥,按品级分列于太和门前两侧。朝仪制度极严,*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都会被负责纠察御史记录下来,以失礼处置。
御门升宝座,鸣响鞭,大臣们行跪三叩礼。随即九卿六部大臣依次奏事或敬呈奏折,由皇帝下令议商,做出决断,发布谕旨。
就在百官进入太和门广场,听政已进行半个多时辰后,辆马车辚辚地压着青石板,停在午门下马碑前。
苏晏抱着个黑漆螺钿木匣下马车,在拂晓天光中,望向午门外竖立登闻鼓。
这登闻鼓乃是开国皇帝下令设置,直延用至今。京城官民、赴京边远百姓,若有要案便可击鼓鸣冤,也就是俗称告御状。甚至连死刑犯,自认为有冤屈,也可以由家属代其击鼓讼冤。
但皇帝也规定,此鼓非大冤及机密重情不得击。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轮流值守登闻鼓,接待击鼓人,登记鼓状。旦鼓响,钦定监察御史将会出巡盘问,决定是否上报天听。
苏晏打就是这面登闻鼓主意。
他没有穿*员补子常服,而是身素白缌麻孝服,头戴白色垂绦小冠,抱匣而行。
在手执榜牌锦衣卫校尉注视下,苏晏拾阶而上,单手抽出架子上鼓槌,用力敲击鼓面,下下,沉稳有力。
他整整敲十二下,方才住手。
鼓员也是从锦衣卫中抽调而出,是个年近三旬黑脸汉子,闻声从廊下休息处赶来,大老远就不耐烦地催促:“可以可以,还要敲多少下,敲破你赔得起?”
他将手中登记簿拍在旁边木桌上:“什人,所告何事,有没有写好状子?会写字就过来填单子,不会写字话,你说填。”
苏晏不与他计较,左手抱匣,右手执笔,在登记簿上告状人行,行云流水地写下“司经局洗马兼太子侍读苏晏”。
鼓员见,脸色微变。来这儿敲登闻鼓,十个有八个都是平民百姓,或者是军余小吏,或者是犯官家眷,何曾见过五品京官亲自来敲鼓!这姓苏还是太子侍读,怎不走东宫途径,找小爷去诉冤?非要来这里给他添麻烦。
他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再看登记簿上被告人,眼前黑,几乎当场晕过去。
那栏赫然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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