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记恨他磕破自己嘴,在父皇面前丢脸,又给他倒大杯,盯着他喝完,方才得意洋洋地下场。
他人虽年少,气力却不小,又好动喜武,射技经过名师调教,准头惊人。骑马劲射,接连十五盒不曾失手,雀鸟扑棱棱飞成片。
末回过头,炫耀似朝苏晏眨眨眼。
苏晏酒劲上头,看他有点儿重影。
不止是场上太子,还有豫王,包括干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他看着都有些轮廓发虚。
景隆帝留意到他潮红脸颊和迷茫眼神,笑道:“这才两杯,苏侍读酒量未免也太浅。”
苏晏很想回答皇帝,他晕车,之前还吃碗半生不熟过水面,反胃得厉害,否则绝不止这点酒量,可惜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以示不胜酒力。
卫贵妃拈起桌案上朵应节石榴花,涂着蔻丹纤指在花瓣上反复揉捏,最后将花朵磋磨成团红泥,丢弃于地。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如让苏侍读下场射柳,活动活动筋骨,酒气也便散。”
不等皇帝发话,便示意身旁宫人,将苏晏扶下亭子。
被河边凉风吹,苏晏酒意倒真消退几分,旁边名校尉递上弓箭。
他接过来,站立着弯弓搭弦,瞄准半晌,又向目标挪近几步,方才箭射出。
箭矢歪歪扭扭飞出去,眼见要落向河面,不知怎,莫名其妙地就射中柳树上悬挂最低、个头最大木盒。
负责登记校尉高声叫:“中啦!”几息之后,又叫:“怎没有鸽子飞出?”
他爬上树,打开木盒,愕然拿出只中箭身亡鸽子。
周围片哄笑声。
卫贵妃举袖娇笑:“别人射盒,他射盒中鸟,箭穿心,也算另种好准头。”
苏晏尴尬道:“再试试。”又陆续射出三箭。
箭条鸟命,死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景隆帝无奈道:“你这是射柳还是杀生。还是回来吧,要什赏赐,朕给你就是。”
“臣是真不会射箭。”苏晏撂下弓箭,走到亭子前向皇帝告罪。
景隆帝道:“看你方才引弓姿势,就知道。趁今日高手云集,你挑个做师傅,朕命他将你教会为止。”
“儿臣教他!”朱贺霖立刻叫道。
皇帝瞪他眼,嫌他身为太子却有失矜持,却听得把低沉浑厚声音笑道:“臣弟毛遂自荐。先前恩荣宴时,臣弟与苏侍读谈诗论道,颇为投缘,后坐隐对弈,彼此引为知己,此番再共同切磋射术,也算效段伯牙子期佳话。”
苏晏听这华丽低音炮,就想起桃花树下板砖掀脸,当即警惕地退步:“别介,与豫王殿下不熟,真谈不上什知己。”
豫王被他当众打脸也不恼,厚着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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