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隐着抹深幽意境,却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
少年噙着薄笑,安然道:“你欲知何出此言?”
仿佛被他嘴角丝浑然天成笑意牵引,那人嘶声道:“为何?”
“因为你身上有股洗不去杀气,就像柄归不鞘利剑。”
那人沉默良久。
烛焰忽然些微跳跃起来,似有阵霜风拂过,灯花发出几声毕剥轻响。
他眼中恨意翻涌,冷冷道:“剑未饮血,不能归鞘!”
“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不甘。看在从锦衣卫手里救你份上,能否告知尊名?”
那人垂下眼睑,慢慢道:“吴名。”
少年笑笑,并不点破这个显而易见化名,只道:“叫苏晏,你可唤表字,清河。”
吴名猛地转过头来:“你是苏晏?那个在金銮殿上冒死直谏,弹劾狗官卫浚新科进士苏晏?”
苏晏愕然。该怎向所有人解释,那其实是个阴差阳错误会?
吴名挣挣,似乎要从层层纱布中直起身来,最终还是颓然倾倒,暗哑着嗓子道:“苏大人仗义执言,虽未能铲除卫浚那老贼,也算是为受害百姓出口恶气。”
“听你所言,像是与那卫浚有仇。”
吴名咬牙:“血仇不共戴天!”
“可否说与知?”
“……自小父母双亡,只个亲姐姐,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后来嫁与京城里私塾先生为妻。姐姐得遇良人,才放心孤身浪迹江湖,做些拿钱买命行当。
谁料今年元夜逛灯会,姐姐被那老贼看上,强买未遂,便捏个理由将姐夫下狱。她为救丈夫,只得忍辱含垢进侯府,还隐瞒不说,唯恐连累。
不久后,得知姐夫在狱中不堪折磨而死,姐姐悔恨交加,怀揣剪子想要为夫报仇,却被老贼察觉,根衣带将她活活勒死,更将尸体曝晒荒野,任由野狗啃噬……”
“等赶去给姐姐收尸时,甚至找不到根完整骨头!”毒恨与杀气几欲破胸而出,吴名直直望向屋顶,怒睁眼角竟滚下颗血泪。
苏晏怆然无语。
放在书中,或许这只是个时过境迁、失去颜色故事,可身临其境地听来,却是说不出无奈悲凉。
这个时代无法掌握自己命运人实在太多太多,他们悲辛与劳苦,鲜血与白骨,聚沙成塔地垒在起,奠成代代历史恢阔城基。
许久缄默后,苏晏缓缓问:“那夜你是否去奉安侯府行刺?”
“是。只恨老贼走狗运,身边又有个绝顶高手护卫,致使功败垂成。”
“昏迷这两日,估计奉安侯遇刺消息已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锦衣卫出动缉捕,只怕你寸步难行。干脆就在家里养伤,待到警戒略松,助你逃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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