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尘埃落定之后,梁澄銮驾行经中宫之时,想起还未向李后问安,于是吩咐移驾太后寝宫。
儿子做皇帝,李后自然成全天下间最有权势最为尊贵女子,从原先清宁宫搬到更为辉煌慈懿宫。
从清宁宫到慈懿宫路程并不很远,梁澄让人撤銮驾,只让程顺跟在身后。
程顺跟在梁澄身边时间甚至比安喜平还要久,开始只是个无依无靠洒扫太监,看着木讷呆板,其实最是言明心透,性子沉稳,刚进宫时被安排去伺候个老得掉牙老太监,这老太监原是僖帝身边掌灯太监,僖帝崩后便在与冷宫只隔道宫墙永宁巷里等死,这永宁巷里住都是个年老太监宫女,进来前哪个不是贵人面前红人,但也是因为这份看重,知道太多宫廷密事,于是不得外放出宫,只好在这深深宫苑里,却残生。
老太监生很是喜欢程顺踏实,身在永宁巷,却从不想着跳到别贵人跟前伺候,老老实实地做着手底下事,说木讷,但是老太监有时说些模棱两可胡言乱语,他竟也能领会其中隐义,可见是个心思通透又有些悟性。
临终前,老太监不忍程顺年纪轻轻,生便葬在这死气沉沉永宁巷里,于是动些关系,让他进太子宫里,离开前,老太监只说句。
“在这宫里,不论你是聪明,机灵,有眼力见,还是老实,忠厚,都可能没个好下场,但是,”老太监从来浑浊眼睛猛地透出两点冷厉光来,“若你胆敢做背主之事,那就必死无疑。”
这十几年,程顺见多无声无息消失在皇宫里宫女太监,那些自以为靠着背主攀更高枝人,没有个活下来。
所以,无论太子府起起落落,程顺始终只做着手底事,该说不该说,他都选择不说。
在太子入朝听政后,程顺还是负责洒扫杂物,只是地点从外院换到太子府库,之后又是年,有日太子府库管事忽然就没,程顺便成管事,再之后,被太子安排出宫,管理宫外产业和事务,已然成梁澄心腹,即使在梁澄出家遣散许多仆役之后,依旧留在手底下做事。
眼下,梁澄贵为九五之尊,他也被宣进宫里,成皇帝身边大总管,太监做到这份上,也算顶顶。
顺着林荫花道,梁澄信步游走,对身后程顺道:“济儿近来可还频频往锦鲤巷去?”
这锦鲤巷别院便是梁澄安置展清质住处。
程顺声音四平八稳,不大也不小,正好够两人听见,“回陛下,前日荣王刚去。”
“都做什?”梁澄声音听不出喜怒,像是随口问道。
程顺声音小下来:“荣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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