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若是……若是继续做这大齐储君,不但来日死劫难逃,大齐也会受到天罚,京畿从来未曾冬旱,此次无雪,便是警示……”
“儿臣身死,不足挂齿,若连累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却是儿臣万死不足以消,望父皇宽恕儿臣不报之罪。”
梁澄说完又是个叩首,久久不曾起身。
明元帝眼里闪过揣度,目光沉沉,凝视着梁澄顺直脊背,目光触及梁澄手腕上血舍利,忽然忆起当年无渡禅师所言,不想竟是语成谶……
良久,明元帝轻叹声,副慈父模样,掺起梁澄,伸手抚向梁澄额头,语气三分责怪,七分心疼,道:“怎如此不疼惜自己,朕也是时气急,你这孩子,为难你。”
有多久没见到父皇对他这般亲近,梁澄心中阵恍惚与酸涩,却很快被自己强行压下,这生养之恩,他上辈子早已用命偿过,今生,便割断红尘亲缘,掐灭贪痴,如此便无欲则刚,离于忧怖。
明元帝见梁澄低头不语,以为这孩子委屈,便叹道:“当年你周岁之时,无渡禅师曾言,你此生有命劫,唯入空门可破,看来并非虚言,你手上这枚血舍利便是无渡禅师所赠。”
梁澄抚上手腕,道:“切皆是命数,与人无尤,儿臣亦……亦心甘情愿。”
“罢,你便先在此处修行,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你又是天潢贵胄,剃度之事,不必再议,佛祖托梦之事,若真应验,你便带发修行,父皇亦不忍见吾儿……受命劫磋磨。”
“谢父皇垂怜。”
明元帝拍拍梁澄肩膀:“你舅舅如今班师回朝,再过几日便要抵京,他向来疼你,若听到你要出家,只怕又急又怒,你要好好劝他。”
梁澄心底划过道悲凉,看来这才是父皇亲自前来目,他舅舅,李家家主,护国大将军李度秋,掌西北大军,柄穿云箭,于千军万马中只取敌军头领首级,在军中声望烜烈,很受明元帝忌惮。
但是大齐西有吐蕃,北有突厥,加之各地天灾频繁,国库不丰,只怕明元帝早就对李家动手,哪怕李家乃忠烈之家。
梁澄内心心绪起伏,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做乖顺模样,点头不迭道:“父皇放心,舅舅定能理解。”
明元帝心头满意,又关心两句,便趁夜离去,梁澄站在院门口恭送圣驾,直至明元帝身影消失,仍旧立在门口,双眼眸似烟波浩渺,幽幽地望着远处。
不知过多久,身上被披上件银丝缘边缎面兔绒罩衫,安喜平声音从后传来,“殿下,风冷露重,还是回屋罢。”
“喜平,心里很欢喜……很轻松……”
殿下怎会欢喜轻松呢,定是在宽宥他,安喜平顿时眼眶红,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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