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西睡醒时候头顶上是亮晃晃白炽灯,灯罩把灯光分割成四个方方正正小块。陈瑞西盯着看很长时间,直到眼睛发酸他才回过神。
不知什时候他被移到病床上,旁挂着五袋空荡荡输液袋。陈瑞西偏过头,眼就注意到睡在床尾身影。
男生长得高,手长脚长,屁股底下是条很矮塑料小凳。他趴在床尾,脑袋枕在臂弯,似是怕打扰到陈瑞西睡眠,把自己蜷成团,看起来别扭又怪异。
陈瑞西沉沉地呼出口气,湿闷,很快消散在温暖空气里。
不远处向静茹捧着杯水走过来,她对上陈瑞西黑白分明眼睛,愣几秒,欣喜道:“儿子!你终于醒啦!”
床尾也很快有动静,裴湛扬被吵醒,扶着额头撑起脑袋。他不适地皱着眉头,在撞上陈瑞西视线以后便定定地望着他。
双手摸上他额头,向静茹嘴里念念有词:“好好,烧终于退!儿子你醒们就可以回家!”
裴湛扬慢慢站起来,由于向静茹在场他又变得非常拘谨。他拿起挂在床尾校服,眼神却始终没有从陈瑞西脸上挪开。
“阿姨,既然陈瑞西醒,那先走。”
“欸!”向静茹立刻挽留他,“走什走!阿姨不是跟你说晚上起去家里吃饭!”
她看眼时间,现在也才刚刚过七点:“小裴!晚上阿姨给你做顿好,你定要尝尝阿姨手艺。”
裴湛扬目光不露声色在陈瑞西脸上流连,接着转移到向静茹脸上。他拘束地笑笑,很有礼貌地说:“不用阿姨,今晚妈个人在家里,她让回家陪她吃晚饭。”
向静茹羡慕地看着裴湛扬,直夸他孝顺。
陈瑞西撑着手坐起来,裴湛扬穿好校服,冲陈瑞西开口:“走。”
“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见。”
直到裴湛扬离开,陈瑞西还呆呆地看着他背影。向静茹拍拍陈瑞西肩膀,把他丢掉魂儿给唤回来:“陈瑞西,人家小裴跟你说再见,你怎连理都不理?”
“哎呦下午给你打四五个电话你都没接,最后还是小裴帮你接。”向静茹拍着胸口,回想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为什不跟说!都要被你吓死!”
高烧退下来以后整个大脑都轻飘飘,那种混沌迷糊不真实感终于从身体里抽离出去。向静茹唠叨起来就没完没,陈瑞西听她说十句,十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两人从医院离开前又去测体温,37度2。那个急诊医生在开抗生素时候顺带给陈瑞西配点治外伤药膏,好好张脸被折腾成这样,急诊医生怪责地说道:“这个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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