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是在四层。
六年,每次过年时来,都带着忏悔和恐惧,肖谔跟上文祺,路过中间层窗户,迎光看向他,比起意外发生时选择独自逃跑自己,眼前这个清瘦身影,坚强又勇敢。
两人步伐越来越迟缓,临近家门,肖谔忽然唤声:“文祺。”
文祺停下脚步,立在最后节台阶,转身,微笑着看向他。
肖谔摘下腕上那串翡翠珠子,带在文祺手上。
他用力摩挲文祺手腕,低着头,良久,最终还是松开。文祺家门口依旧是老样子,斑驳墙面,褪漆门框,落灰牛奶箱,肖谔把行李放在旁,抬起手细微发着抖,他克制压住凌乱呼吸,回头看眼文祺,笑笑,轻叩两下木门。
“谁啊?”是文叔。
肖谔张张嘴,没能发出声。
“你去看看。”这次是兰姨,他们都在家里。屋内动静由远及近,肖谔慌,后退步,甚至是下意识形成条件反射,毕竟这多年,每次面对二老,他始终心存愧疚,眼下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蓦然有些不知所措。
门开,屋里光线照在肖谔脚边,他咬咬牙,抬头对上文叔吃惊眼神,心跳钝重,好不容易扯出个笑容,轻声道:“文叔,来……看看你们。”
兰姨望向门口视线落在地上,脸色变得疏离又冷漠,文叔将门敞开,摘掉老花镜,朝屋内随便扬手:“进来吧。”
肖谔迈过门槛,没再往里走,他侧身,让身后人露出脸来。起初,两位老人谁也没注意,直到背过身去文叔察觉到不对劲,重新朝肖谔看过去时,紧接着,眼镜离手落在地上,碎彻底。
兰姨先是诧异,瞧见文叔惊恐神色,顺着他目光,对上双明眸,呼吸骤然静止。这双眼睛她看十三年,想六年,早已刻进自己心里,兰姨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茶几,两只手死死攥住衣角,鼻尖酸涩,眼眶发烫,情绪近乎失控,嗓音颤抖问:“……你、你是,是,文祺吗?”
文祺红眼睛,流鼻涕,鼻腔囔囔,他往前迈两步,离文叔和兰姨都近些,再近些,袖口抹掉眼角泪,带着哭腔,尽量将字咬清晰:“是文祺。”
话音未落,兰姨扑向站在灯光下少年,用尽全力,抱紧他,张大嘴巴,放声痛哭。文叔扭过脸,鬓角银丝比过去更密些,泪水覆满脸,他仰头,往自己心口重重捶两下。
家三口团圆在新年第天,在这间生活辈子小房子里,扔掉所有背负,忘却切苦难,漫长离别终于等来重逢。
心情逐渐缓和,文叔朝自己妻儿走过去,老态身姿忽然硬朗,他伸手,把此生最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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