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国庆节后,为照顾文祺和尹月芳,茶楼提前通暖风。文祺解开系在脖颈上绳子,把藏红色披风挂上衣架,换好戏服,钻进练功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练就是四五个小时。
他这种劲头就连当年刚进剧团尹月芳都企及不上,肖谔问他为什这拼命,文祺不答,脚尖触地,水袖轻拂过脸庞,冲他偏头,咿咿呀呀唱。
尹月芳嫌肖谔妨碍文祺练功,后台水儿胭脂粉黛,他也不便多留,可半天瞧不见人,心里又忍不住惦念,于是躲进暗室,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取出块上好丝绸帕子,上面绣着只火红色麒麟,肖谔握着剪刀细致裁边,估摸尺寸,继而开始穿针引线。
方明礼推门进来,怀里揣个棉布兜,包是暖手铜壶,巴掌大小。他坐在肖谔对面,抻脖瞅:“没想到你还会做针线活儿。”
头扎手板寸,耳侧带杠,肖谔锋眉蹙紧,神态认真,凸起青筋右手熟练走着针,指尖勾,收线,这画面,硬汉扮起女工,怎看怎违和。
肖谔头也不抬,藏针法缝边,问:“又来这儿捡便宜?”
方明礼摆手:“咱俩同病相怜,想见人都没空理咱,外面那个‘老生’听腻,来你这里沾沾贵气。”
肖谔倒也没客气,随方明礼意,使唤他帮自己拿东西:“第二个柜子第三层,珍珠,金块,银锭子,翠扣,珊瑚原枝,珐琅彩戒指。第三个柜子最上面层,蝶恋花吊坠,这几样,你选好给。”
方明礼认半天,取错两件,最后拿过来那枚“蝶恋花”,圆润光泽,柿子色,手感滑腻:“这是南红玛瑙?哪儿料?要是被老宋看见非赖你这儿不可。”
“瓦西,他有两块,不惦记。”荷包有雏形,肖谔取出玉线,编扣,“保山挖出新矿,你婚礼他都没时间来,守着矿场等着开料做新货呢,这块,提不起他兴趣。”
方明礼“啧”声,有钱人世界他不懂,把点好东西捧在手里,掂掂:“你拿这多宝贝干吗?”
肖谔抽绳,扎紧荷包口:“送给文祺。”
尹月芳拎起裙摆,水袖擦汗,喝两口水,“不错,这遍感情给很足。”她喘口气,怀孕后身骨明显不如以前,“你能唱青衣,花衫也可以尝试。”
文祺站在镜子前,从《锁麟囊》戏词里回神,低头瞧着帔上几朵玉兰花,突兀问:“芳姐,想上台。”
尹月芳愣,脸色微沉,摆起严师谱:“夸你两句就得意?剧团哪个不是练三五年才有露脸机会,有甚至十几年。你不过几个月,就想步登天?”
文祺抿起嘴,停顿片刻,看向尹月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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