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如愿以偿被个络腮胡子叔叔弄哭。
大家还都围着笑。
本来特别烦,直到隔壁卖烤白薯阿姨拿个烫手烤白薯塞给。
那时觉得这世上切怨恨都可以用吃来抵消。当然,现在偶尔还会这想,但还得防备着下秒会被什闻所未闻不幸砸到头顶。
比如好不容易走后门报上户口,又没钱念书。
因为是真正信手拈来“黑户”,夏皆愁第件事就是上户口。好在有人愿意帮她解决这个问题,是们那条街上个还算有点影响力地头蛇。
他把写着名字户口本交给夏皆手里时候,脸上堆满谄媚笑容,那双本来就让人难以寻觅眼睛都快挤没,说,小夏啊,事儿给你办成。
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看小人书,听见声音就仰起头,目光落在地头蛇嘴里那颗闪闪发光金牙上,妈倒是没抬头,她说,谢谢啊大哥,那什,多少钱,能负担得起都会给你。
这个地头蛇叔叔说,钱不要,你人跟行吗?
妈眼睛终于舍得从计算器上移开。她正在算店里今天收入,如果有富余话晚上也会增添不错菜色,甚至是晚饭后汽水和冰棍儿。
但她现在完全考虑不到那个,见她细长眉毛抖抖,嘴角向上挑起来,可是怎看都不像笑。
地头蛇叔叔还用种势在必得表情等着,仿佛妈很快就因为感动而投入他怀抱,他表情甚至隔空感染,让莫名有点儿期待。
可事实是妈从裤兜里掏出沓红票子——也看不清具体多少,客客气气地,甩到那叔叔胸口上。
“对别人尊重点啊你妈个逼。”她笑盈盈地说。
夏皆那时二十啷当岁,正是年轻气盛时候,纵使言语上冲撞,她却总有副不卑不亢神气;看得出她脾气不好,刚跟着她时候也担心做错事被责骂,又带着点试探底线意味,基本上,不是那种有恃无恐小孩儿。
因为怕被赶走,每天都勤勤恳恳学做家务,想学《三毛流浪记》里描述那样,个瘦得跟牙签儿似小崽子,顶着个和自己身材全然不配大脑袋,走街串巷地送报纸,就差干回自己老本行捡垃圾。
街坊邻居们许是看有趣,不当回事儿,怀抱着对小孩子特有慈爱与善良,将送牛奶光荣使命交付于,于是在小学开学前个暑假,蹬着辆二手自行车送三个月牛奶,后脖子都晒脱皮,才总算凑齐学费零头。
那时候觉得,穷可比妖怪恐怖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快八万,来存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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