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第
场雪,铺天盖地。
临到午间，天光才亮出几分。
时舒打来电话时候，梁径还在会议场上。
雪后明亮光线在林立高楼间跳跃,分外刺眼。
忽然,前方投影倏地朦胧。
秘书立马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动作小心地半拉下遮光帘。
梁径坐在首位,屈指按
按眉心。
场会近三小时，讨论还是安溪机场项目。
上半场讨论工程收尾，高层之间意见还是很致，只是到下半场，谈到之后商业运营，分歧就大。
有些人存着“自己累死也不能给别人占”心思,个劲大包大揽,而有些人挑挑拣拣,以为这是逛超市，真能找到什
“物美价廉”好差事。
梁径坐在上面看着,有几次都觉得好笑。
只是他笑意从不达眼底,于是下面人瞧着,便有些捉摸不透。
问题还是出在管理层。
缺人。
今年夏天场大规模“裁员”，前后持续近两月。公司内部人员架构大换血。梁家人走近百分之九十。
也是在那次“裁员”里，项目转移过程中查出小沽河猫腻,梁培直接被带走调查。他亲兄弟梁圹虽然有惊无险，但也直战战兢兢。
之后,向外招人计划每个月都在执行。
但进来,总与之前撤走那批梁家人利益牵扯不清。
梁径得知后,都不知该不该笑。
寻个周末,他专门去找老爷子谈，说这家人好厉害，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番话，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
气得梁老爷子搁下报纸、弯腰脱拖鞋就朝他身上扔，骂他：你小子管家就不许老人上桌吃饭是吧？
梁径笑，捡起拖鞋，走到老爷子面前蹲下，给他穿好，边说，爷爷
哪有。
只是鞋印砸得比较刁钻，拍拍，没拍干净，到家被时舒发现，还以为他快三十年纪，在外面还是会干坏事。
梁径无语：“跟谁打架啊？”
想起什，他都有些委屈：“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不都在给你打架。”
时舒：“……”
认真思索片刻，时舒点点头，确实。
弄得梁径好气又好笑，上去摁住人就亲。
窗帘拉下。
偌大会议场暗些许。
进会场后直代为保管手机屏幕亮起。
庄叔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又去看面目隐没在昏暗光线里、为首坐着那位。
分公司副总还在滔滔不绝。
正前方，PPT切个不停。
梁径撑着太阳穴，面无表情看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过会，撑着太阳穴左手，无名指指腹在额间点两下。
庄叔觉得他应该是走神，便想上前递手机。
谁知，副总讲到兴头，嗓门陡然大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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