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这是欧阳修的‘咏枕儿’,说的是他与名妓云雨之时,金钗与瓷枕碰撞发出声响,你说,哪个不要脸的人会把这带着*词艳语的枕头放进棺椁里陪葬?庞先生,对不住啊,你这玩意儿,顶多也就是从前哪个达官显贵偷情送给情人的,实在恕我们要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嘲笑声。
一席话说完,黒宫惠子手一抖,那瓷枕砸到地上,瞬间裂成碎片。她佯装惊慌地一掩嘴,然后转身说:“啊呀,不好意思我失手了,健次,快从库房里把那一个我不要了的粉瓷孩儿枕送给庞先生吧,那个名贵多了,庞先生大概也看得上。”
这侮辱的功夫十分到家,庞先生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赶出去,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大骂:“你不过就是个日本娘们!你懂个屁!大家别听她信口雌黄!”
黒宫惠子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听他这话,背脊绷得紧紧的,一抬眸,那虎视鹰眼之相竟然生生把庞先生这个大男人看吓着了。
她立起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那我就再纠正先生最后一个错误吧。黒宫惠子是我到日本之后改的名字,我的本名叫做文惠,而姓氏嘛——”
如同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脖子拉长,像不容人侵犯的女神一般,她端起那瓶酒,走到庞先生面前,从头顶把那瓶酒浇下去,一滴不剩,最后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我乃爱新觉罗氏。”
庞先生彻底闭嘴了,被人拖出去的时候还张大着嘴巴。
一场闹剧不过平添雅兴,很快现场被清理,花蝴蝶继续四处授粉般逡巡。
许杭也被她最后那句话给惊着,原来她不是日本人,而是前清的满族贵族女。
爱新觉罗氏,那可真是个贵姓呢,就连末代皇帝都是日本人的傀儡,她一个王公贵族的子女,投靠日本人,也不算奇怪了。
音乐声换了个节奏,场灯暗了一下再度亮起,随即拍卖会开始。
段烨霖本意带许杭来是想让他看那件犀牛角,若是他喜欢,他便买下来,可是他没想到,自打拍卖会开始,许杭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看着黒宫惠子,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迷人之处一般。
看得段烨霖怒火中烧,醋瓶打翻。
他长手一揽,摁住许杭的肩膀:“看什么这么专心?”
许杭把脸转回来:“没什么。”敷衍无比的回答。
台上的司仪这时候为了布置悬念,每件藏品展示之前都会按掉全场的灯,十秒之后才会亮起,继而再展示下一件。
就在又一次灯灭之后,段烨霖对着许杭的腰往上一提,许杭轻呼出声,然后就被一个堵上来的唇消音。
这里左右都是人,这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许杭全身都是警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