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束在套子里,做活棋子。
符咒因无法感知到魂魄而自燃,孙府人和镇上居民情况恰好相反,丢魂魄,躯壳还在。
命是留下,却成真真正正行尸走肉。
迟宁步步走向床边,取出匕首来,抵上孙梁脖颈。
刀尖即将刺入肉里,屋外忽然狂风大作,木窗被猛然吹开,发出呼啦呼啦响。
道鬼魅影子闪现在身边:“你想干什。”
迟宁转头去看,见苹儿比第二次见面时更苍白些,身子像浸水薄宣纸,摇摇欲坠。
见苹儿现身,迟宁把匕首撤开些许:“他要死。”
苹儿眼睛看向孙梁。
后者寂静无声地躺着,呼吸微弱,唇色发青。
苹儿尖叫声,黑瞳仁倏地缩小,眼白占据大半个眼球。
团团黑气从她身上散出。
像墨汁滴入水池里,黑气很快弥散开来,除迟宁,屋内众人尽皆倒地。
动静太大,顾凌霄站在门口满眼焦急:“师尊。”
“没事,只是聊聊天。”迟宁语气平静,“若阴魂们又来,还劳烦你挡住他们。”
“他没死,你骗人!”苹儿靠近孙梁,做个把他搂在怀里动作,“少爷会好好呢,成亲,生子,长命百岁。”
迟宁:“曾经或许会吧,但现在金猊兽被放出来,整个阵法开始毁坏,你没有多余力气维持孙梁命。”
苹儿蓦然看向他,还是黑白分明大眼睛,却透出日暮途穷苍凉。
“起死也好呢,他陪死。”
迟宁继续说:“崔苹儿,孙梁半死不活是你害,镇上上千百姓性命也是你害。”
崔苹儿笑起来,嘴角不动,喉咙里声音却越来越急,似要笑得喘不过气来。
最终笑声戛然而止,她像是把酿成毒药苦衷吐而尽:“害他?该是他先害才对,他向父亲提亲,说要娶,明媒正娶。多开心啊,当他丫鬟这多年,喜欢他喜欢得小心翼翼……”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骗。”崔苹儿声音低下去,“孙梁得不治之症,个蹩脚道士说他这病冲喜能治。你知道是怎个冲喜法吗?洞房花烛夜剜新娘子心脏出来,他就能痊愈。”
迟宁明白苹儿心口处暗红血渍来源。
“冤魂还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们用水冲干净地上血,然后若无其事换张床进来。”
“仿佛死理所应当,孙家轻巧得像掸去粒灰,但那是条命啊,才十六岁。”
崔苹儿情绪太过强烈,怨和痴混杂着,似千斤重担往人胸口压。
迟宁久不入世,对七情八苦都缺乏敏锐,愚笨到迟钝。
却在崔苹儿这里体会到最锐利感情,划开皮肉露出骨头,骨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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