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奔跑穿梭的医护人员,一切井然有序到生硬得模糊掉了那份应该有的眼泪。
手术过后,麻醉还有效果,王芳并没有觉得很疼,手术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她没穿裤子,盖了一个提前准备的小毯子,安上尿管,开始跟隔壁床的人聊起了天。
这是电影里第一次,四张床的人都在。
老太太床旁站了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衣着普通,长得也普通,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就是她的衣服太黄了。
没一会,老太太的药水快完了,女人自觉出去喊了护士。
应该是女儿吧。
严枳想。
而13床的女学生正在跟14床的夫妻俩唠嗑,夫妻俩长得慈眉善目,男人一直坐在女人身边。
这样的和平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王芳的麻醉过了,疼痛袭来,开始看什么都不顺眼,严枳平白挨了许多骂,他似乎很能忍受这些。
大姐受不了走了,还有一个二姐留了下来。
只不过二姐也没待多少天。
他们把王芳交给严枳,交得那么理所当然。
在医院里三十天,严枳像一个观众,也像一个戏中人。
他看着11床的闹剧,原来那个黄色衣服的女人不是老太太的闺女,而是撞到她的司机,老太太的老赖不肯出院,女人的老公几次上门想要把老太太弄出去的冲动欲望,老太太亲儿子的扬言要找人打他。
一直到女人上门的哭诉:“我真的是不小心碰着你的,那车也不是我的,你看看,你住院,我每天过来照顾你,给你端屎端尿,我二话不说,但是老太太,我真的拿不出钱了,人家医生都说了一个月就可以回家养了,你这都待了两个月了,我求求你了,成不成?大家都退一步吧,我儿子天天给我找事,我回家老公指着我骂,我婆婆一身都臭了……”
女人哭得声嘶力竭。
但是整间病房里唯一动容的只有严枳。
他心里那杆称慢慢倒向女人。
女人走后,所有人都表示了不屑,包括他的母亲王芳。
严枳没说什么,端起盆就走出了病房。
而14床的病房也终于要出院了,同时出院的还有崴个脚就治了一万多块的职校女学生,严枳听过不少她话中的不屑这点钱,又满满的嘚瑟,出院那天,女学生的父亲来了,一个不屑于一万多块的女儿的父亲瘸着一条腿,走了进来。
只进来的那一幕。
她的故事便画上了句点。
同样的,14床,男人最后一次将女人背了出去,那背影,也成了他们故事的句点。
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从不缺人,在当天下午,新的住客便进来了。
严枳站在门边,平静的看着新进来的人。
13床的新住客是一个女人,同行的是她的丈夫,女人像条死鱼,从进来后就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