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磨墨。
沈青琢展开素纸,将脑海中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重要事件和节点,都一一记了下来,并梳理了已知的人物关系。
不论他重生的理由是什么,既然这个世界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就不会再像傀儡一样,任由书写这个故事的人,肆意操控玩弄他的人生。
萧慎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地窖中,试图尽最大可能减少自己和地面的接触。
他早已经习惯了挨饿,但至少冷宫中还有冰冷发霉的剩菜剩饭,而这一天一夜里,他滴水未进。
因为那人将他锁了起来,像一条狗那样锁在地窖的角落里。
地窖里阴冷的气息顺着单薄的裤管往上钻,膝盖上的旧疾针扎一般刺疼,混着从骨缝里渗出来的酸胀感,令他一刻也放松不下来,更别提合眼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的意识陷入昏沉之际,耳畔传来沉重的闷响声,随后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来人脚步声很轻,但在空旷的地窖里还是清晰可闻,他瞬间惊醒过来,警惕地靠着墙角。
沈青琢走下去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被锁在角落的少年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瘦削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眼睛既黑又冷,眼神极度戒备地盯着他。
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将他千刀万剐的,bao君,如今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对他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目光落到铁链上,心里登时有些发怵,只因他也被锁了整整三年,像一条狗那样,终日趴在地上苟活。
那时候他每日都恨不得死去,但偏偏,bao君找来了大雍最好的医师,每每将他折磨得濒死,再花费大力气将他救回来,如此反复,直到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沈青琢停在阶梯上,高高在上地望着小,bao君,淡声吩咐道:“解开链子。”
“是。”小德子快步走过去,解开链子。
然而萧慎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者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的新法子,紧紧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怎么?”沈青琢微微蹙了蹙眉,“地窖住起来太舒服,舍不得离开了?”
萧慎暗中攥紧了拳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差点再次摔倒在地,幸好小德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搀住了他。
沈青琢冷眼旁观,率先转身上去了。
回到殿内,沈青琢指着桌子上剩的饭菜,“吃吧。”
萧慎站在一旁,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却不敢动筷子。
这人不会有那么好心,叫他吃东西的唯一理由就是饭菜里下了药。
“怎么,怕我下毒啊?”沈青琢笑了一声,笑意却未到达眼底,“来人,端下去喂狗。”
闻言,萧慎猛地抬眸,眸底迸射出一道冰冷的仇恨,那小兽般凶狠冷戾的目光,像是要冲过来一口咬住他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