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万千,嘴上哄老头:“十个他摞块儿也不是您个儿。”
“哼,”九爷得意起来仰下颌,“算小果子你有良心。”
秋实把点心拿出来,又倒上茶:“您身边……是您爱人吗?”
九爷把块松仁枣糕掂在手里,然后装傻:“啊,什爱人?”
“您上次跟提过,”秋实自己落停,就开始闲下心来打听别人罗曼蒂克史,“卷发,棕绿色瞳仁儿,睫毛特别长那个。”
这些形容词足以清晰勾勒出某个人。九爷用为数不多牙咬口点心,眯起眼像是细细品味着空中枣泥醇香,然后点头微笑:“是。”
秋实无限神往:“真想看看。”
“也想再看看啊,”九爷晃晃脑袋:“可惜,当年脾气上来,铰铰,烧烧,身边儿就只留下这张。再后来……开始闹’运动’,几个半大小子把住地方翻个底儿朝天。照片被发现,他们逼’自首’,让承认’里通外国’,是特务。”
秋实听着,只恨不得冲上去打架。
九爷冷笑:“东西自个儿毁,行;别人要毁,还偏不干!”
“后来呢?”
“后来干脆装起疯来,阎王小鬼儿地通喊,唬住对方几个混小子,他们就跑。怕连累住在起其他人,狠心把照片剪成两半,那半烧。”
世界之大,相爱人不得复见;世界之小,容不下张旧年合照。
秋实吸下鼻子:“九爷,拍这照片儿时候您多大?”
“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岁数。那时候,最喜欢斗蛐蛐养鸽子,闲就扮角儿登台,端是年少风流,玩物丧志。”九爷谈兴渐起,“有回,应邀参加个洋酒会,没想到又遇上那个冤家。俩人见面,自然是斗鸡似谁都不让谁。可偏偏造化弄人,过阵子,俩就穿着正式西装去东交民巷照相馆拍这张合影。”
“您等等,”秋实从对方话里抿出几个关键词,“您俩人都穿着西装……”秋实边说,边睁圆眼睛,“您意思是,那人是……是男?!”
九爷不忿:“怎?徐明海是女啊?”
“不是,只是没想到……”秋实吃惊不小,脑子里那个异域风情混血佳人立马灰飞烟灭。
“这世上想不到事儿多去,”九爷摊手,“谁想到如今把年纪,却跟个小屁孩儿翻这笔陈年旧账呢?”
晚上九点多,徐明海关店回家,进门先找媳妇。看南屋没人就知道肯定在九爷那里老悄悄话呢。
徐明海于是决定先祭五脏庙。他跑到厨房扫荡圈,好嘛,空空如也。简直不拿他这个壮劳力当家庭分子!
“妈!”徐明海扯着脖子喊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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