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荣面色如土,他是极不愿意在这里过夜的,比起面对未知的黑暗,他宁愿去树上与蜘蛛为伍。奈何外面雨太大,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盯着洞穴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去找黎邃聊天转移注意力。
“哎,你跟我讲讲呗。”
黎邃掏出王维给他的肉罐头,撕了包装,添了点水放在火堆上煮,“讲什么?”
司马靖荣冲他挤眼睛,“你跟陆商啊。”
黎邃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讲的,你不是都知道?”
如果黎邃也上过学校接触过国内的学生群体,他便会知道,司马靖荣脸上这种夹杂着隐秘、羞赧和兴奋的表情,在男生寝室的深夜话题探讨中是司空见惯的,其程度完全可参照“你跟你女朋友发展到哪一步了”。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司马靖荣凑近,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做过爱吗?男人和男人,怎么做的?”
黎邃一愣,脑中不知怎么闪过陆商换衣服时裸/露上身的情形,脸上不自在地僵硬了两秒,皱眉道:“罐头好了,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别倒!”
走了一天,两个人都饿了,一罐头牛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吃完司马靖荣就开始犯困,可面对黑魆魆的山洞又有点不敢睡,生怕睡着了里面爬出个什么东西来把他吃了。
“你睡吧,我守夜。”黎邃拿出匕首和枪,放进贴身的绑腿里。
“那怎么好意思,”司马靖荣挠头道,“我扛不住了先睡会儿,下半夜换我。”
话是这么说,可躺下来他又觉得睡不着,毕竟不是行军床,地上不平整,怎么睡都觉得硌得慌。
“你说,其他队伍都抓到野猪了吗?”
黎邃往火堆里添了点柴火,“应该没有。”
“为什么?”
黎邃没答,只抬头看了眼洞外磅礴依旧的大雨,不知是不是黑暗的环境所致,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王维如果抓到野猪,取下标记后一定会来找他,而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说明他也没有抓到,王维是他们这些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连他都没有动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赶紧睡。”
洞外雨量依然未减,黑暗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黎邃起身走到洞口,听不远处风声和雨声交杂,夜深了,每到这时,他就会格外想念陆商,想他的眉眼,想他的声音,想他的体温,尤其是知道明天就可以见面之后,他几乎快压抑不住那颗狂跳到要溢出来的心脏。
胸前的军牌已经被他摩挲了千百遍,黎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司马靖荣那两句关于陆商的问话,竟然引得他不能自持,好像裂墙上的缝隙一下子被人撬开,眼前豁然出现一条宽广大道来,让他知道原来路还可以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