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齐轻舟烧退下去,殷淮吩咐宫人不许说他来过:“好好照顾殿下,谁若是说漏嘴后果自负。”
发场大汗,床上人朦胧醒来,身体是憔悴虚弱,眼神却有点诡异坚定:“昨晚是谁照顾本王?”
樱灵低头,含糊其辞:“宝福公公守在边上。”
边上指门外,殷淮根本不许人进来。
良久,没有声音,樱灵小心翼翼抬头,殿下直着腰杆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眼睛黑漆漆:“樱灵,本王病,不是傻。”
樱灵心里咯噔,仍咬紧口,不敢与齐轻舟对视,那双幽黑发沉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
再也不会有人能比她这个贴身宫女更清楚地察觉,殿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主子。
不再嬉笑玩闹,不再插科打诨,日日将关在书房,身上披着重沉郁戾气,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谁也靠不近,那股凌厉气场跟昨晚闯进来那个人如出辙,直叫人心里紧张忐忑。
齐轻舟眯眯眼,冷笑:“那便更是他,没有他发话,你们哪来胆子跟撒谎。”
殷淮声音、温度和目光那样真切、熟悉,包围他,落在他皮肤上,他拼命地想要醒过来张手拥抱近在咫尺人,却有什东西直拉扯着不让他睁开眼睛。
“胆子大,敢糊弄病人。”齐轻舟心里憋着气,气殷淮故意要大家瞒,也气自己宫里人倒戈,时之间气急攻心竟猛咳起来。
樱灵慌,忙给他拍背倒水:“殿下恕罪。”
“那就恕你无罪,不过——”齐轻舟推开她,面无表情道,“你得把昨天晚上事件件说与本王听。”
樱灵自觉就是池鱼条,对着自家主子五十招个干净。
齐轻舟听完,垂着头静默。
心头涌出种平静却又渗流得极深甜,像苏州拔丝糯糖,缠绵、软融、藕断丝连。
又是另种甘,浇灌着他四肢百骸,安抚他那颗曾惊慌失措凡心。
仿佛前些天被对方冷言冷语刺出伤口裂痕下子痊愈。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掌印放不下他!
齐轻舟现在更急,迫不及待地要身体好起来,心急如焚地要去找掌印,他刻分秒都等不及,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掌印身边,缠着他。
就是要趁自己现在还病着,掌印才会心疼他,舍不得拒绝他,急匆匆把药灌下,他又改主意。
掌印不喜欢人使苦肉计,他都记得,如今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再越点点雷区,生怕招人烦。
“今日梅枝备好?”齐轻舟边问边拂开宫女递过来甜嘴蜜饯,现在他喝多苦药都不用那些小甜口,再苦眼泪他都尝过这碗药算什。
没人哄小孩儿就没资格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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