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看殷淮抿唇凝眉不语，沉默
眼神里翻涌着自己看不懂情绪，好像这个人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下
慌提高音量，迫切打破这令人心慌沉默：“掌印为何语不发？”
话音刚落又暗自生悔有些无措，这话脱口而出实在太像句质问。
他、他不过是想让掌印说句话而已。
齐轻舟受不
这窒息沉寂，掌印反驳他、教导他甚至斥骂他都可以，唯有沉默不可以，也不要向他投来那样平静无奈又遗憾眼神，让人心脏都缩紧。
殷淮被齐轻舟忽然起伏情绪吓得怔瞬，看着少年气势汹汹眼神，自嘲笑，负手在背，低声自言自语念句什
。
声音很轻，也含糊，齐轻舟听后却浑身颤，血液僵凝。
这是殷淮授课时教过他两句古训，书上没有，齐轻舟不知道殷淮是从哪里读来。
大致意思是君王高坐明堂，只想听子民称其仁厚有德，却不知底下治理人手中要把刀磨得多锋利才能堪堪稳住这安稳太平。
齐轻舟心里难受，被搅成团，比今日在路上看见种种惨状时还难受。
原来掌印句话、个皱眉就能比天下苍生受苦还让他难受。
殷淮看他脸色发青，额头冒汗，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厌恶，便收回想要为他擦汗手，喉咙滚滚，自,bao自弃低声道:“臣……无可辩解。”
他不惯将疲态表露于人前，下秒又恢复无可挑剔犀利优雅模样，下巴抬起，不可世，朗声道：“臣就是这个,bao虐阴险刽子手，血腥缠身，人人唾骂，委屈殿下。”
他踏上这条路，是不能回头也没有尽头，即便知道小皇子不赞同不理解他也不打算撂开手。
殷淮又变得忙碌起来，即便齐轻舟现在已经鲜少出去、日日在宫中静心读书也碰不着人。
急需建立起套完整、坚定信念少年心烦气躁，万古圣贤书并不能给他想要答案。
他想见殷淮又不知如何面对殷淮，其实也见不到殷淮，殷淮早出晚归，即便两人在同屋檐下也可能好几天见不上面。
为数不多碰上过两回，次是在宫里藏书万钟阁外。
齐轻舟去借书正好遇上三五文庙祭上结识友人，齐轻舟没精打采跟他们走段。
殷淮乘十六撵华轿经过，玉贵珠帘，明丽云绣，宫人奴仆乌泱泱大群人，极尽排场。
几个血性刚直少年脸上笑颜瞬收，对这般逾越礼制、奢靡铺陈排场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请安;“见过掌印。”
殷淮斜靠在座撵上姿态慵懒，阖眼假寐，恍若无闻，连眉眼都不曾抬分便径直过去。
金色阳光跃他长而黑睫毛上，阵风吹，有合欢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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