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向来觉浅,长年警觉紧绷神经鲜少得到过真正放松和休息,抱着祝知宜睡这几日算是为数不多好觉,祝知宜身上若有似无纸墨清气比上好檀香更安神。
夜里落雨,雨水吧嗒打在梧桐芭蕉叶,风也大,呼呼袭着窗纱,梁徽又被梦魇缠困,倏然睁开眼,在片浓重漆黑中大口喘气。
又梦到母妃——那个教他识字明理女人,被奴才们搓摩,头发剪,拔去指甲,下头留着血,半疯半癫死去。
梁徽头上渗出细汗,胸口起伏,祝知宜还在身边睡得恬然,睡姿规规矩矩,梁徽忍不住靠过去,祝知宜迷迷糊糊地动下身,意识不清地按住身旁乱拱人,下意识地抚上他背,轻轻拍打。
梁徽脊背僵,攀住他肩膀点点贴近他脸,祝知宜明明睡得呼吸匀沉,手上安抚人动作却还没停。
梁徽因为夜雨被惊恐心渐平静下来,双臂撑着上身就这停在离祝知宜不足寸距离,他觉得安全,他觉得温暖。
梁徽幽暗目光寸寸扫过祝知宜恬静安然脸庞,感知他均匀温热呼吸,梁徽垂眸,手放到他温热颈侧,指腹很轻地摩挲,祝知宜红润柔软嘴唇动下,唇珠显得很娇……
梁徽眯眯眼,手握成拳头收紧,缓缓倾身——祝知宜毫无知觉,抬手将在自己身上乱动人胡乱按按进自己怀里。
“……”梁徽失笑,埋在祝知宜颈窝里,蹭蹭脸,祝知宜无意识地抱着他头拍拍。
梁徽双臂穿过他腰,缓缓收紧,祝知宜被勒得闷哼身,梁徽作乱似掐下他腰,拱拱他颈窝,终于沉沉睡去。
祝知宜对夜中之事无所知,只是每日晨起自己都被床上另个人缠得又热又紧,有时狼崽也来凑热闹,梁徽从不许它上床,它便搁床边眼汪汪瞧着抱在处俩人,看得祝知宜不好意思,明明他们什也没有做。
祝知宜把梁徽叫起来用早膳,轻声细语地,梁徽还要发起床气,祝知宜并不生气,他不允许自己惰床,对别人却很宽容。
况且他知道,梁徽并不是真无理取闹,他看起来玩世不恭,祝知宜却在很多个偶然醒来深夜看到睡不着梁徽坐在案牍边看奏折,应该是很棘手事情,两撇墨眉都皱得极紧。
梁徽也有时候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可到第二天,谁也看不出来。
高坐明堂锋芒毕露年轻帝王并不像别人看起来那样意气风发,他坚毅、刻苦和要强祝知宜都看在眼里,但没戳穿,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同类人,在对自己狠这点上。
同住这些天,祝知宜觉得梁徽近点,真点,或者说,他更解对方点。
但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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