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簌簌风雪中摇摇欲坠,有些无奈,祝知宜执掌中宫后便下过严令,禁钟敲过之后各宫不许再灯火通明彻夜不熄、节源开支。
他暗自寻思明日定要记得让张福海将他库中那盏鎏金白玉描瓷灯找出来。
“回去吧,朕就不进去。”
祝知宜背对着宫殿,站在他对面,将怀中手炉递给他。
梁徽低眸看两秒,笑,伸手接过,又随手替祝知宜扯扯披在肩上但被夜风吹得有些滑落大氅。
手收回时候指尖不小心擦过他耳垂,祝知宜无端面热半分,疑惑地看梁徽眼,他微微往后仰些微:“皇上回去小心。”
梁徽看他步步走远,清瘦挺拔背影渐渐融入夜色,忽然想起年幼时南书房。
彼时少年祝知宜动作慢,每日放课后,总有不同人到宫门口等他这个小仙童,皇子郡王,也有伴读世家公子,有是向他请教,有等着抄他功课,有是邀他去玩。
梁徽……梁徽是远远看着,他是没有资格去南书房,他只是拿着扫帚和泔水桶经过。
每日、同个时刻经过,阴晴雨雪,刻不差。
祝知宜就要跨进宫门时,忽然听见梁徽在身后喊:“清规。”
他回过头,只见梁徽于鹅毛大雪中长身玉立,雪光衬得他眉目格外漆黑,眸色如深潭:“跟朕道明日见。”
“?”祝知宜不解地眯眯眼。
梁徽目光定定锁着他,又重复遍:“跟朕道明日见。”
想到对方天寒地冻中送自己这漫漫程,祝知宜还是依言道:“皇上,明日见。”
他自小重规矩,礼仪好,随意拱手作揖也显得郑重恳切,情意深重。
梁徽却道:“不是。”
祝知宜神情疑惑,歪下头,不明所以样子有些罕见呆气。
梁徽不放他走,面色有些执拗,轻声提醒:“清规该唤什?”
祝知宜面露难色搜肠刮肚,半晌,恍然,又颇有些无语,重新拱手作礼,郑重道:“梁君庭,明日见。”
梁徽亲耳听到还是怔秒,仿佛他也是当年在南书房等祝知宜放课同窗,他们金兰结袖,朝夕为伴,翰林先生声放课,彼此作揖道别,承诺句“明日见”
梁徽唇角微微翘,挥挥手,示意祝知宜快进去。
春猎出行之日,三军护卫,列队齐发,过晋州丘陵、平燕河源,最后抵至雁行山。
时渐春暖,沿途杏李新燕,草垒碧丛,帝后同车,祝知宜看书,梁徽看祝知宜。
“……”祝知宜单肘支在车窗,书卷半掩,有些懒困撩起眼皮,双明眸无意间露出高卧兰斋疏懒风流。
目光对上,梁徽也不闪躲,微微笑,给他倒杯茶:“歇歇。”
“谢皇上。”茶水将祝知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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