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狂拍书卷,呵斥他站着听讲。
谢从隽在树上听见,捂着肚子忍笑,心中直道:“没错,说得好,圣人话里也有狗屁!”
譬如什“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大孝尊亲”、“父为子纲”也统统都是狗屁。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隔着窗,裴长淮眼就看到谢从隽,忙朝他挥挥手,示意谢从隽在梨花树下等他出来。
不会儿,裴长淮就来。
谢从隽从树上跃而下,抚去身落花,抬头见裴长淮两手空空,也没提着鸟笼,时疑问道:“哪儿呢?”
裴长淮伸出手,朝谢从隽摊开手掌。
那小鸟雀先从他袖口里探出个小脑袋,似乎警惕地打量下周围,确定没什危险以后才钻出来,跳到裴长淮手心里。
它抖两下身子,眨着黑珍珠似眼睛,浑身羽毛是青灰色,尾端发着靛蓝,滚圆胸脯上泛着火焰般赤红,鲜艳灼目,又不失灵动活泼。
谢从隽看怔神。
他想不到那般丑陋幼鸟长大后会有这样漂亮姿态,也想不到这需要多少细心温柔,才能将这鸟雀养成如此颜色。
这刻,他被眼前鲜艳生命震慑住。
裴长淮将小鸟捉在手心里,用指尖抚两下它小脑袋,朝空中放手,那鸟忽然扑棱棱地飞走。
谢从隽看着那鸟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时讶然道:“你干放它?”
裴长淮认真回答道:“府上仆人说这鸟原是山川里野鸟,它跟着,就只能待在笼子里,空有双翅膀,岂不可怜?要是能飞出宫外去,天地那广阔,爱飞去哪里就飞去哪里,那才逍遥自在。”
谢从隽听他话听得发怔,抬头望向万里无云晴空,望着那鸟雀飞去方向。
裴长淮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低语道:“——不像,卯时就要起身开始念书,晚上回府还要跟着爹爹学武,念书还没什,如果什时候能不用练武就好……”
谢从隽听他还怪可怜,就问:“你不想读书练武,那你想做什?”
裴长淮认真想想,也想不出来,诚实地回答道:“没有什见识,所以还不知道。”
谢从隽情不自禁地承诺道:“等哪日带你去见见。”
裴长淮有些怀疑道:“你出过宫?”
“没有。”
裴长淮轻笑道:“你也没见过,如何带呢?你在说大话。”
“谢从隽言九鼎,从不说大话!如果想出宫去,就能出宫去。”谢从隽说着就想到皇上,想到太后,想到自己永远会是谢家活生生耻辱,他就咬牙切齿,“要走,想必也没人留。是灾星,是祸患,是扔不掉烫手山芋,兴许他们还巴不得自己滚蛋呢!”
裴长淮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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