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南目光寒,还未应声,左近个苍老愤激声音已经厉然响起:“等将士为国而死,父母妻儿自有人照顾抚恤,要你这北狗操甚心?”
贺颖南听来人声音,忙拨马迎上去,责道:“包叔叔,你怎来?军医不是嘱你卧床静养?”
来人须发花白,边颧骨已为人削去,张脸萎缩塌陷,望之不似活人,倒像尸棺中厉鬼。闻言只森森笑,露出焦黄牙齿:“北狗都吠到城下来,还静养个麻皮!姓包只要有口气在,爬也要爬到战场上来!”
他身后密密丛丛,却是队衣甲鲜洁轻骑兵,风度气象皆与边关戍军大异,仿佛世家公子与山野村夫之别。为首之人年纪甚轻,目光倨傲冰冷,开口更是冷冰冰,丝活人气也无:“贺将军,包校尉是替等引路而来,勿怪。”
贺颖南见他,更是吃惊,冲口道:“你怎地出城来?沈七哥哥身边可有人保护?”
那人冷冰冰拱手,道:“侯爷有令,命等前来襄助贺将军,但凭吩咐,无有不遵。”从腰间摘下道碧玉虎符,向贺颖南怀中扔。
贺颖南仿佛接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这……怎成?你堂堂御前四品统军使,如何能听号令?你们禁卫军专程从京城赶来,自然以保护沈七哥哥为第要务。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哪有脸回去见太子殿下?”
包校尉听他们噜噜苏苏,早就大不耐烦,条伤痕累累手臂刚劲有力地划:“行!什你?纪军使都说不在意,贺将军你也别太见外。庆州守不住,大家都是个死字。尸体烧作堆灰,到时更不必分你!”
纪军使木然道:“正是此意。”抬起双眼角狭长、略微下垂眼睛,向对面敌阵冷冷望过去:“听说手刃贺五郎之人也在此间,不知是哪位?”
虽是句问话,实则视线已落到对面红鞍白马之上。他曾听贺颖南描述过此人样貌,知道是位杀人不眨眼蛮子少年,料想大约是个精赤上身、血红脸膛悍勇之姿。此刻见,却是阵诧异:“怎地这少年直勾勾地盯着,看起来副要哭样子?”
他哪里想得到,屈方宁此刻心中早已叫喊千百遍:“子厚表哥!是苏方宜,舅舅第次带你来家时,你非说是个女孩子苏家表弟!你小时候常常带捉蚂蚁、打燕子窝,现在……你自然早就不认得。”
只听纪子厚毫无起伏声音响起:“追风千人斩,屈方宁?”
屈方宁稳住心神,望着他哼笑声:“正是。纪军使有何指教?”
纪子厚寒冰般脸上也露出丝冷冷笑意:“无他,受他人之托,前来送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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