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对抗重任就落到南朝守军身上。七月初,屈方宁被任命为第先锋军统领,在清平关八十里之外与南军首次会战,远远打照面,就气得笑出来:“贺小九,你是上这儿玩来?你兵呢?人模人样见不到,乌龟、螃蟹倒是带窝。”
贺颖南所率正是清平关六千守军临时拼凑支军队,装备破烂,纪律稀松,老弱病残十之八九,青壮精骑寥寥可数,自不待说;更糟心是神气猥琐,双方还没开战,已经露出逃之大吉保命相,个别经验丰富还故意抛下辎重,观察地形,贼眉鼠眼地挑选退路。听到“乌龟、螃蟹”批语,也只是骚动几声。少数血性汉子待要出言骂阵,立刻被老兵捂住嘴拖下去。
贺颖南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显然这向也在这群乌合之众身上吃足苦头。闻言只道:“这几个虾兵蟹将,对付你已经足够。”虽是战场上惯用场面话,说得却全无霸气,声音也是嘶哑无力。
屈方宁对清平关守军油滑惫懒也早有耳闻,盖因此关位居南朝北部戎关最外围,与其后金汤堡垒防御线相距位置十分尴尬,救援极其不便;既无深壑之险,也无强固工事,如户文弱怕事主人家闭门谢客,街上流氓恶霸旦上门,必先脚踹开大门,再将他捉出来,bao打顿。清平关就是这两扇纸糊大门,从外形上看,起应该是阻隔来人作用,实际阻无可阻,拦之不住,只能徒劳无功地吱呀几声。所差只在死物无灵,而人有血肉。大门斩烂,只需伐木刨平,涂上清漆,就可恢复原貌;城关踏破,却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年轻躯体旦倒下,永远回不去梦里春闺。二十多年间,清平关横遭北族六度攻占,城墙之下妇啼儿哭,乱坟岗上白骨枕藉。与千叶签订盟约之后数年,已是难能可贵和平时代。清平关守军如此贪生恶死,实在是打怕,也打倦。屈方宁内心又何尝愿意开战,只是身份使然,只好继续出言挑衅:“你那群呆头愣脑兵,又给人打蛋花汤似打散啦?怎,要不要哥哥再给你来个二石鸟节目啊?”
贺颖南原本形容憔悴,此刻突然抬头,通红眼睛紧盯着他,厉声正色道:“姓屈,咱们码归码。你杀五哥,是你之间血海深仇;上次之事,算是承你情。这次不谈过往,你敢动沈七哥哥根头发,必令你后悔终生!”
屈方宁丝毫不惧,嘻嘻笑,道:“贺小九,又不是聋子,你大吼大叫做甚?是片好意,念你新婚不久,担心你老婆年纪轻轻,就做寡妇。”嘴上胡拉鬼扯,心中十分鄙夷:“那位花时久雨,同贺小九是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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