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簪缨头盔已被屈方宁飞箭击落,余势未绝,呛啷啷滚出二三丈远。
屈方宁箭出手,身上无可借力,向石涧中急坠。只听声短促惊呼从涧前传来,喉音娇脆,竟似女子所发。
他心中好奇,翻身倒栽,向涧前张眼望,不禁愣住。
只见那燕飞羽头盔落处,露出头如云秀发,面目虽看不清楚,依稀只见皮肤白皙、眉目秀美,却哪里是须眉男儿?分明是位巾帼红颜。
他诧之下,顿时明:御剑天荒手上人命累累,惟独不杀女人和小孩。他既知燕飞羽是女人,便不再动手。若换自己呢?……
念未毕,长短两支箭已到身边。短那支劲力沉郁,乃是柳老狐狸手笔;长那支重镞黑羽,来势稍缓,颇有转圜余地。当下足尖在短箭箭身点,人已贴在长箭上。长箭在千万人注视之下,陡然转向,牢牢钉入石壁。屈方宁从半截箭上跃起,左手伸,抓住块凸出岩石,荡荡地从石壁上往上攀援。
柳狐啧声,向御剑笑道:“屈队长真是心向着你,连鄙人箭都不肯碰上碰。”
御剑不置可否,向旁道:“接应他。”
说时迟那时快,那边燕飞羽早已拨开秀发,劈手夺过张重弓,向屈方宁攀援之处连放数箭。屈方宁听见风声,足尖勾,将御剑那支黑箭从石壁中起出来,单手悬挂石壁之上,返身挥动,将身后飞来箭杆击落。
燕飞羽计不成,立即向身后下令:“放炮!”
屈方宁全身僵,心中不禁大骂:“这娘们好毒心肠!”手足并用,攀爬得愈发快。鬼军士兵早已在石涧边垂下枪戟、马鞭、绳索,额尔古更是连裤带都解下来。
但明显那边炮手动作更快,转眼间石弹已经装填完毕,燕飞羽亲自操刀,点火瞄准,向屈方宁方向炮轰出。
屈方宁闻见阵硝药气味,心中大叫不妙,往上尽力跃,与手边最近那条绳索却始终差数尺。
这石弹火炮口径不大,炮筒细长,远程攻击最为厉害,发即可摧城陷地。比小亭郁改制后铁臂弩炮虽远远不如,威力也不容小觑。
柳狐佯惊道:“哦呀呀,屈队长这下危险。”
御剑淡淡道:“未必。”执枪手微微往下沉,流火光芒陡盛,火舌流动不止,似凶兽嘶嗥,欲择人而噬。
柳狐面上笑陡然凝住,心道:“他想以血肉之躯……击落炮弹不成?”
果见御剑右手斜斜划出,铁臂挥,将手中流光四溢长枪向半空中石弹掷去。
屈方宁只觉头顶热,不及回头,声震耳欲聋炸响从身后传来,碎石、黑烟、尘雾、火光团团升腾,成为朵方圆里许锥形黑云,双方视线皆为之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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