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丹阳湖碧波荡漾,静影沉璧,绿得莫可名状。两岸垂杨娴静,双蝴蝶正从微风中翩翩飞过。
他痴痴地看片刻,道:“大哥,这就是‘春来江水绿如蓝’?”
御剑见他乌黑眼睛里水光闪动,几乎也被春风吹皱,应道:“是啊。明天早,再带你来看江花。”伸手,把他向怀里揽揽。
朱靖虽已走得远远,但二人对话就跟长腿般,自己走进耳朵来。听到这句,忽然想到那天早上,兵荒马乱之间,御剑在自己耳边说那几个字。
“看,江花!”
他那时不明白,江花有甚特别呢?有甚可看呢?然而现在,却似乎明白得太多。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可笑到极处,恍恍惚惚,抬腿便走,只想走到荒山野岭,九霄云外,再也不用回这宣州城来。
但连青石桥也没走完,便见人群阵骚动,向桥西处指指点点,孩童们更是溜小跑,呼朋引伴地挤过去看。
他抬头,便觉眼前黑。
城中远处,脚步如大地之鼓,正在走动庞然大物,赫然是四头肥头胖脑、模样喜人……白象。
名冠簪明珠、腰绾玉带,颈中戴着璎珞玉锁,身披袭雪羽鹤氅,望之贵气逼人青年,正在队气势凛然带刀侍卫环簇下,向他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虽然未曾谋面,朱靖几乎立刻就知道此人是谁。若是杨晏在旁,早就掩护他逃之夭夭。但如今他个人无遮无掩,站在大街上醒目之极,有眼睛都看得出,此人是冲自己来。因此也耻于逃走,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等他走到近前,脸上早红片。
眼见他走到近前,连鹤氅下露出玫瑰连枝绢黄袍都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尴尬,只得强作平常色,道:“晋……王殿下,幸会。”只是声音难免有点不自然,咳声。
晋王梁惜全不曾想他会主动开口说话,当即生生停住脚步,样子比他还要忸怩,脸比他还要红,声音比他还要不自然,颤声道:“朱……公子,别来……无、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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