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把小杌子往她身侧搬,凑过去示意她快讲。
陆霜妤向她确认道:“说好三筐,根也不能少择。”
她点点头:“但凡你讲得好,讲得妙,改明儿还能给你传授切豆腐条技艺。”
这可是她当初在舒州百般研习。
陆霜妤安下心来,缓缓讲述道:“阿兄怕狗是因十五岁那年桩意外。七年前,阿兄金榜题名,高中探花,照制须骑马游街。听说,吵着从洛阳来长安,就为瞧阿兄出风头。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日看尽长安花,这游街实在是个声势浩大事,说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当日与阿兄道策马在前状元和榜眼都是上年纪,长安城小娘子们就都盯着年轻阿兄瞧,沿着朱雀大街,路给他丢花枝绢帕示好。”
元赐娴默默听着,不知何故,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却时没记起来究竟,先问:“你阿兄都接啊?”
她摆摆手:“阿兄被扔头脸,哪里接得过来呀,实在太多!”
“那你口中意外又是因何而起?”
陆霜妤说到这里恨恨咬牙:“就是这等风光时候,也不知哪家调皮小娘子,竟然拿弹弓打阿兄马!马受惊后疾驰而出,阿兄当年毕竟还小,马术也不够精,便是如何也勒不停。”
元赐娴悄悄咬咬嘴唇。这故事起承转合实在太耳熟,仿佛如同亲历。
她想想,迟疑问:“你阿兄他……后来是不是落马?”
“对呀!”陆霜妤愤慨道,“阿兄被颠得摔下来,好巧不巧,也不知谁家狗没拴好,在他没来得及爬起时候,凑过去嗅嗅,然后伸出肥舌舔口他嘴!”,陆霜妤都替兄长委屈,“这等场面丢人现眼也就罢,阿兄从小就爱干净,回来后吐个七荤八素,此后就落下阴影,见狗靠近便浑身难受。”
元赐娴面如菜色,问道:“那年状元郎,是不是个五十好几老头,头发都花白,马都快骑不动?”
陆霜妤点点头:“那人就是如今位列宰相之张仆射,跟阿兄直不对付。”她答完奇怪道,“你怎晓得这事?”
她怎晓得这事?因为她就是当年那个非常调皮,拿弹弓射陆时卿身下马小娘子啊!
彼时她刚好九岁,正准备随阿爹阿娘迁居姚州,临走前日听说状元游街这等盛事,想着以后就见不着,便跑去凑热闹。她幼时确实顽劣,印象中,那年探花郎长得特别嘚瑟,她就想捉弄捉弄他,掏出弹弓射他颗小石头。
但这事她能讲吗?不,不能,陆时卿知道会掐死她。
“随口猜。”她义愤填膺地起身,“实在太过分,这个作恶多端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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