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还拍什?”
方斐语塞,僵硬地“啊”声。
杨远意半搂着他,偏过头:“想出去走走吗?或者继续睡?”
语带戏谑,方斐听不下去,耳朵通红地翻身起来,捡起地上毛衣胡乱套。静电摩擦,头发炸起来毛茸茸地逆着光,是只柔软刺猬。
“那要不要今天去看石刻?”方斐半扭过头,“之前说想带你去。”
冶阳石刻临江凿建,依山傍水,都是佛像。最远年代在北宋,明清也有,最有名是窟千手观音像和窟卧佛。
从城区开车出发,不到半小时就抵达。在当地尚算小有名气景点,但放眼全省或者全国就有点不够看,加上江畔风大,景区最外面门可罗雀,停车场成附近老年人们晒太阳大院子,坐在起用方言大声谈天。
方斐没想到天气会这好,阴雨居多冬季,快下午五点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澄澈天空中,简直可遇不可求。
他们停车,选临山条步道穿过老街先去看卧佛。
老街也都是老人,偶尔飞快跑过只田园猫,旧房子里传来电视机播报新闻声音,瓦片镀上阳光,纵深街道,远处青山轮廓朦胧,无处不透出属于小城宁静。
杨远意拍几张照片,让方斐走在前面,捕捉他背影。
他疾走几步,自然地捉住方斐手往自己外套兜里揣,十指缠着,他边走,边漫不经心辨认方斐指纹。
大约也因为特意来这儿游客不多,石刻没有做大刀阔斧毁容式修复,除山崖迎风处几个窟,大都保留着数百年前风情。
彩绘褪色,只有少部分蓝和靛青保留,赭石蒙着层灰,金色更是早就落光。虽不如刚落成时金碧辉煌佛光普照,但时光流逝,佛陀与力士注视日复日东逝流水,四季轮回草木枯荣,眉目间萦绕有说不出意味悲悯。
卧佛窟前,人只到佛头半那高。
站在这儿越发真切感到人生渺小如沧海粟,最终会消散在风中。
方斐以前常来玩,读高中后开始厌恶整个普洲就再也不到这里,半山腰寺庙,熟稔于心石刻都成牵绊他东西——只要不想,就不会在乎。
但带杨远意重新出现,想来到底把这里当成个最贴近于少年时代梦境。
“很漂亮,之前堪景时这里在修缮,没开放。”杨远意说着,遗憾没有深度开发,“其实旅游可以做得更好点,像刚才们路过几个窟都风化得很厉害。”
“有没有后悔没来取景?”
他居然开始打趣自己,杨远意单手揽住方斐脖子,没答是与否,只说:“谢谢阿斐带来,看过就行。”
北湾定格在相机里,但冶阳小角落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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