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湾飞机上,方斐依然和杨远意坐在起。他支起平板,即使飞行过程中耳朵直难受,但方斐还是看部电影。
即将开始降落,空姐走过来提醒他暂停使用电子设备。
方斐应声“好”,退出APP,正要关闭iPad,被坐在旁边杨远意拦下。他注意力落在方斐桌面照片上,指着问:“这是哪里?”
两车道马路,街沿种小叶榕,路面有点旧,拍摄角度似乎在个天桥,远处楼房大都只有六到八层,不高。加上雾蒙蒙色调,城市宛如回到二十年前,街巷缝隙中溢出时光停滞痕迹。
屏幕黑下去,方斐不自觉地快速眨眼:“……是冶阳。”
“哪儿?”杨远意没听过这个地方。
“小地方。”方斐自嘲般说,望着飞机舷窗外云层,“在那儿长大,整个县城骑自行车绕圈用不半个小时,只有所高中。”
“所以这就是你家。”
“算吧。”
“它很美。”
方斐“嗯”声,心里不以为意,甚至有丝好笑。
他封闭乡愁,他又爱又恨西南小镇,他黯淡而保有点希望围城,在杨远意眼中不过是不食人间烟火富贵人家向往假乌托邦。杨远意们没吃过苦,所以觉得这些还停留在二三十年前街景是复古,不叫贫穷。
飞机颠簸下,方斐疲惫地靠在椅背,忽然听见杨远意问:“你多久没回去?”
“过年时候才回去过。”方斐苦笑,忍不住说,“杨老师,这不是小时候照片,就是今年拍,它就是这样。”
杨远意果然怔忪,片刻后才说:“不是那意思。”
方斐摇头:“你没去过,当然这想。”
“冶阳……”杨远意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好像突发奇想,“要不这几天,你带去看看?还在找新片取景地,它很合适。”
方斐当他随口提,说句“行”,却想:有什好取景。
巨大嗡鸣中,杨远意凑近他耳语:“阿斐。”
“嗯?”方斐看过去。
距离太近,他差点擦过杨远意嘴唇。
可灰蓝眼眸没有退后,杨远意五官里眉骨最能体现他混血特质,这时目光格外深邃,眼带笑意地重提前夜:“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吃醋啊。”
“什……”方斐后背突然阵热,“没有。”
“没有啊。”
连脸也开始烫,方斐索性扭过头,不理他,好像很难受似把耳朵堵上。
杨远意不放过他,反而明目张胆地离他更近,用本杂志隔出机舱内亲密空间。他在台海待几天,和本地电影人聚会多口音有点被带着跑,说话软得陌生:
“那跟你讲个秘密。”
方斐不想表现好奇,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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