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苏星没课不用早起,但良好生物钟还是让他在六点三十分准时醒来。
身边贺迟位置已经空,只有柔软枕头上还留着浅浅凹陷。
这三年多,不管苏星每天起有多早,贺迟总能做到比他先步起床,到小区外包子铺买好早点——三个大肉包三个奶黄宝,两杯豆浆,其中杯多放糖。
去年冬天有回下大雪,包子铺老板歇业没开张,贺迟骑着摩托跑三条街才找着间有奶黄包早点铺。他回来时候全身湿透,发梢挂着还没融化冰渣,塑料袋被捂在冲锋衣内层,里边包子拿出来还是热乎乎,袅袅冒着热气。
床头柜上放着两人合照,前年在三十六中校门口拍。
其实这几年苏星对于曾经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他很忙,忙着上课、忙着训练、忙着考核、忙着出外勤、忙着恋爱。他男朋友强势又霸道,把他分秒间每个空隙都填满。
如果说以前苏星是粒干瘪种子,在贫瘠土壤里不得阳光、没有雨露,那现在他是棵坚实挺拔树木,每片叶子、每根枝干都鲜活、饱满、旺盛。
他很少再回想那段时光,贫民窟里打不完架、垃圾桶里数不清注射器、手臂上好像永远不会消失针眼
大概记忆是有期限,他不去想,也就渐渐忘记。那些看上去好像挺沉重、曾经以为辈子都不会忘记东西,都被更重要人、更重要事代替。
贺迟就是那个最重要人,贺迟事就是最重要事,因为有关贺迟,苏星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拍这张照片那天,录取通知书到,他陪贺迟返校去取。他不再是学校学生,进不校园,只好在校门口等着。
贺迟出来很快,不到五分钟就从操场那头往外跑,手里拎着个没拆信封。
苏星刚买完瓶冰可乐,瓶身上凉气还没消,贺迟跑得满头是汗,脸上被晒出红痕,眼睛却是亮。
他把汽水拧开递给贺迟,冰凉掌心贴在他脖颈两侧,问:“拿到啦?”
贺迟仰头口气喝空整瓶汽水,把空瓶扔进垃圾桶,低头说:“拿到,等你拆。”
“好乖弟弟。”
苏星故意逗他,抬手在他头顶上揉揉,贺迟也不觉得没面子,反倒屈点膝,毛茸茸脑袋在苏星掌心蹭蹭。
苏星拆信封,里边放张银行卡、张电话卡、本新生入学指南,还有七七八八单子若干,最底下才是通知书。铜版纸质地偏硬,薄薄层纸板拿在手上颇有分量,正面印着校园俯视图,正中间烫着六个金色大字——首都科技大学。
苏星把这六个字反反复复看好几遍,看得眼眶都发热,他使劲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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