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时应该下手很重很急,所以脸上还留着被搓红痕迹,这里块那里块,混合着水迹,像张染色不均画纸,可看着又十分干净。
好几秒,陆赫扬没有说话,许则莫名紧张,于是主动找话题:“你会打吗?”
陆赫扬拿起桌上球杆:“不会,你教吧。”
“嗯。”许则也取根球杆,用巧克粉在杆头上蹭蹭,接着俯低腰开球出杆。他盯住目标球,左手压在墨绿色球桌上,手指干净修长,桌子上方垂着盏吊灯,照亮他半边清俊侧脸。
从弯腰到出杆,行云流水仅仅三秒钟,清脆声响,球落袋同时许则直起身。
陆赫扬看着那颗球消失在洞口,又看向许则。许则神色很专注,他给陆赫扬球杆也擦上巧克粉,然后抬起头要说什,却在对上陆赫扬眼睛瞬间卡住。
“手……”许则匆匆挪开目光,左手调好姿势放在桌面上,“手势,这样摆。”
陆赫扬像个合格初学者那样把手掌按在桌上,动动手指,看起来很认真地在学习,带着几分生涩。
“不太会。”陆赫扬尝试过后,对许则说。
“可以碰你手吗?”许则问。
陆赫扬没直接回答,只将手往许则面前移。许则稍稍迟疑秒,伸手过去,根根地将陆赫扬手指摆好,之后他在离陆赫扬五厘米外位置放下自己手,压腰拿好球杆,示范完整姿势。
贺蔚正跟顾昀迟在隔壁桌打,打着打着他觉得不对劲,往陆赫扬他们那边看。
“有没有搞错,陆赫扬不是很会打吗,他在干什?”
顾昀迟头也不抬:“你少操点心。”
“身体侧点,这条手臂贴着台面,肩膀立起来。”这边许则还在尽心尽力地教。他整个人趴着,隔着白T,能看到凸起脊骨和肌肉线条,腰部收窄下沉出微妙弧度。
陆赫扬垂眼看他会儿,跟着俯下身去,抬肩握杆。许则侧脸就在旁边,陆赫扬忽然问:“用什洗发水?”
相当令人意外个问题,许则怀疑自己听错,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跟陆赫扬靠得那近,近得过分。许则立刻扭回头,看着球桌,他说个牌子,想到陆赫扬肯定没听过,于是补充道:“很便宜。”
他以为陆赫扬不喜欢这个味道,正尴尬地打算起来站远点,就听见陆赫扬说:“很好闻。”
许则愣片刻,不等他反应,啪嗒声,陆赫扬出杆,以个几乎不可能角度,将许则目标球利落地打进袋。许则缓缓眨下眼睛,直起身,真诚地夸他:“你打得很好。”
“你教得好。”陆赫扬靠在球桌旁,问,“经常来打球吗?”
“嗯,陪别人打。”
陆赫扬弯起嘴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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