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宴会厅,静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
宣兆笑容儒雅、语调平和,然而每句话都直指要害——他遗憾自己身体不便没能在万千山面前尽孝,这多年统共没见过几次面,实则说是万千山这十几年抛妻弃子;他感谢万千山打理外公财产,实则说是万千山侵占宣家祖产、道貌岸然;他抱歉让岑静香抛头露面,更是语揭穿岑静香,把“鸠占鹊巢、不知廉耻”几个大字赤裸裸摆上台面。
台下几十号人,个个都是商界有头有脸人物,每个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万家那点儿龌龊事情,不过是心照不宣罢。
管他是姓宣还是姓万,能起赚钱就行。至于“万氏集团”这四个字底下,掩着多少阴暗甚至是鲜血,这些在利益面前统统不值提,反正都过去这多年,还有谁会记得这档子事。
可宣兆记得——被所有人忽略那个残废记得。
他生命里每分、每秒都在咀嚼着这肮脏切,他是在仇恨滋养下成长起来食人花,这天他等得太久太久。
当这刻真正来临时,他激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鼓噪,争相叫嚣着“要他们生不如死”。
岑情早已呆住,万千山怒目圆瞪,被两个黑衣人按着,动弹不得,呼哧喘着粗气;岑静香尖叫着冲上台,被个保镖抬手拦下,她高跟鞋崴,趔趄两步险些跌倒,身后岑柏言扶住她肩膀。
岑静香此时不再是那个高贵阔太太,她头发凌乱,面容扭曲,阴毒眼神瞪着台上宣兆,恨不能把他生生撕裂。
“妈,”岑柏言喃喃道,“他说.是真吗?”
“你去把他拉下来!”岑静香掐着岑柏言胳膊,声嘶力竭地吼道,“把那个姓宣弄下来,姓宣就是们家克星,快去啊!”
岑柏言重重闭闭眼,再次问道:“是真吗?”
宣兆对这切骚动置若罔闻,他左手支着拐棍,右手端着话筒,整个人身形修长、气度儒雅,姿态优雅闲适仿佛正出席场盛大舞会。
“当年在外公葬礼上,在座不少叔伯应该见过,晃十七年,心中始终有个遗憾。当年那场葬礼,母亲病体难支,年幼不懂事,没能出来主持大局,当时场面混乱,想必外公走得也不会安心。”宣兆缓缓环视圈大厅,声音沉稳且坚定,“今日,作为宣家长孙、宣家现任家主,重新送外公宣博远最后程。”
他微微颔首,龚叔收到示意,侧门缓缓打开,两个黑衣人早已侯在门外。
那两人手中抬着个方形物体,大约有半人高、臂宽,其上覆着白布,看不见究竟是什。
万千山预感到这玩意儿是什,他心头沉,再也不顾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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