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人已经被抓。”手底下人汇报,“下步怎做?”
宣兆在楼梯间里压着声音:“教他该怎说吗?”
“东家放心,都按你吩咐教他,该说说,不该说别说。”手下人嗤声,“这混混只认钱,钱给到位,他什都照办。”
“嗯,”宣兆倚着墙,左手拇指轻轻抚摸着拐棍握把,“接下来就等着看他们狗咬狗。”
王太保是他提前布好步棋,如果岑静香收敛她歪心思,不打宣谕主意,那王太保自然不会出现在宣兆视野里。
既然岑静香自己把这好用颗棋子送上来,宣兆自然要好好利用。
“东家,要不要去盯着,以免他把咱们捅出去——”
话说到半,电话那头传来个小女孩脆生生声音,喊着过年喽过年喽,爸爸陪玩摔炮,手下人小声说囡囡乖,爸爸在忙,你自己玩会儿去。
宣兆时间有些恍惚,原来今天是大年三十,是过年啊。
“不用,给他封口费,他知道规矩。”宣兆说,“你已经办得很好,大过年,别操心这些,多陪陪家里人吧。”
话音刚落,宣兆顿顿,补句:“新年快乐。”
东家贯是疏离冷淡、赏罚分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温情话,那头人显然愣住,过小半晌才受宠若惊道:“您、您也新年快乐。”
听筒另头传来摔炮“噼噼啪啪”声音,伴着小女孩清脆如银铃欢笑:“爸爸!看飞天大炮弹!砰砰砰——”
宣兆也被这样热闹年味儿感染,侧耳静静聆听片刻,笑着说:“谢谢。”
电话挂断后,切便又重归寂静。
没有砰砰炸裂摔炮,没有咋呼玩闹小孩,只有洁白如雪瓷砖和刺鼻消毒水气味。
宣兆眼底迅速掠过丝落寞,紧接着轻呼口气,兀自抹掉那些不应该有情绪。
他早都该习惯,过年不过年,和他又有什关系。
宣谕药里有镇静成分,她午饭后吃过药就睡着。
宣兆在床边坐会儿,宣谕察觉到儿子还在,费劲地撑开眼皮,想和宣兆说说话,宣兆给她仔细修剪指甲,轻声让她“睡吧”,宣谕笑笑。
要是他在,宣谕连觉都睡不好,于是宣兆轻手轻脚地离开疗养院。
西郊人烟罕至,大过年更是连车都叫不到,宣兆拄着拐,深脚、浅脚地往回城方向走,走将近个小时,经过个生态村才依稀见到些人影。
宣兆四肢都要冻得不动,左膝几乎变得僵直,连屈屈膝都疼痛难耐。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儿太冷,还是因为这段路只有他个人踽踽独行。
村里孩子穿着棉衣跑来跑去,大红灯笼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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