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该说什?”他语气依旧平静,“你跟说别难过,说节哀,说都会过去,然后说谢谢你,说这些?”
姜默不说话。
“好像跟别人不太样,每次遇到特别大事儿,不会怕,不会慌,难过好像也很少,只会下意识地去思考以后怎办,该怎处理……可能是因为以前生活总是乱七八糟,没什时间难过。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冷血?”沈朝文说,“以前也以为姥姥不在会很崩溃,现在看来,好像也没特别难过,就是感觉心里空落落,还有点累。”
姜默听得心都揪揪。
“有人陪着你吗?亲戚或者长辈之类?”
“没有。”沈朝文道,“跟你讲个笑话吧,姥姥就妈个女儿,可直到下葬那天她都没回来,这丧事全程是个人办。爸倒是来磕个头,但是磕完头就把拉到边上问要钱买酒喝,还问姥姥是不是把房子给,要把房子租出去,他以后每个月来帮收租金……是不是有点黑色幽默?”
姜默又叹口气。
“还有个事儿挺有意思,跟你分享下。”沈朝文又道,“姥姥出事前天给打个电话,絮絮叨叨说好多事,问记不记得小时候……她问记不记得上三年级时候,当时厂里那个大烟囱每到傍晚就会有很响声音传出来,以前小,不知道为什烟囱到晚上就会响,问姥姥那是什声音,她说,因为到晚上大灰狼会来,那声音是个讯号,是在给厂里小孩子警告,如果不早点睡觉就会被大灰狼抓走……其实都不记得,但她记得。反正那天她提起好多这种小事,无聊事,快忘事。等要挂电话时候她突然又说,朝文啊,之前说去英国读书,你不要担心钱问题,定要去,说家里有钱,说希望多读点书,多长点见识,不要怕花钱……你说,姥姥是不是预感到自己要走才跟说那多?”
沈朝文向来话少,姜默就没听过他口气说这多话,没敢打断他,就这静静听着。
剧场外面有个小小许愿池,中间是个天使雕塑。姜默手插在大衣兜里,有搭没塔地拨弄着口袋里硬币,想想,他摸出枚硬币来丢进水池里。
姜默看着那枚硬币慢慢沉进池底,在心里祈祷,希望沈朝文姥姥安息。
他试探道:“反正爸妈都很喜欢你,你以后就当们是亲人,好吗?”
沉默几秒。
“说实话,点都不渴望美好家庭关系,对人生而言,那无足轻重。”沈朝文缓缓道,“对你爸妈好开始是因为你,后来是因为他们待也好,人与人相处都是相互,你爸妈真心待,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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