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围棋切磋直持续到午后三点多,阴郁大半个白昼天气忽然放晴,苍穹从厚重云层后露出丝清澈蓝。
程明柏这天难得有安排,他要请今年新收研究生吃饭。
等父亲下完棋,裴哲顺势主动提出开车送他去学校。行三人上车,驶出别墅区时绕过山间公路,远处,大海在天光下波光粼粼,恍如星辰坠落。
赵以川棋艺大概比他自己说得好,程明柏和他复盘路,会儿长叹,会儿又说得无比激动,临告别时还主动留下赵以川联系方式,约定下次再战。
车门刚合拢,裴哲问他:“你回律所还是家里?”
赵以川答非所问:“程教授在学校待久吗?想问题真单纯。”
裴哲注意力全在红绿灯,没立刻听懂:“下棋?”
“说饭局呢。”赵以川聊路天半点没有疲态,眼睛依旧明亮,“刚才聊那多,下棋时候也提到你事……但们怎说他就都信,好像对你连点怀疑都没。不像裴董事长,眼就看出来那些都是编。”
他对言语机锋敏感超出意料,但毫不避讳地点破让裴哲眼色暗。
“那又怎?”
“挺好,说真心。”赵以川笑笑,无比丝滑地接上早过去话题,“裴总你去哪儿?顺路话把扔在东安大道吧,约人去市体育馆打网球。”
裴哲狐疑地瞥赵以川眼,并不信他那句“真心”。
赵以川却误会:“约哥们儿。”
裴哲先“哦”声,随后回过神:“没想知道这个!”
“行,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以川说完这句后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有别话。茶色玻璃单面防晒防窥,在下个路口,裴哲无意目光游离,忽然对上窗里映出某个人笑意粲然。
阴天沉闷,裴哲像被照亮瞬。
再次开出路口后不久,鬼使神差,裴哲有主动和他聊点什兴致。
“赵以川。”裴哲喊他名字时几乎黏在起,尾音轻飘飘,“刚才说那多,又是迈阿密又是欧洲纽约,你——”
“想问怎知道?”赵以川偏过头目光玩味,“除非先告诉你去纽约干什。”
裴哲:“……无聊。”
那就是不想说。
赵以川轻笑:“第次见家长,再不关心小孩父母也不会什都不问,所以就先想好应对方法。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们只是做做样子,就算未来被拆穿,至少现在‘演’得很有诚意,对不对?”
裴哲沉默后小幅度地点头:“去程你提到这个,虽然知道用意……当时是太失态。”他迟到地承认,“对不住。”
赵以川没想过裴哲会旧事重提:“嗯?”
“但不喜欢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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